“听说往沙戍城主将的位置上活动的人有很多,各营部都有自己的人要提拔。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随便来个人就能立得住的?”得到内幕消息,郑家三叔冷笑道。
想当初郑将军刚上任之时,哪怕背后有大佬支持,那也是花了无数心血,连削带打生生拾掇了三成中低级武官,才镇压住一帮蠢蠢欲动的捣乱分子。
所以,郑将军后来大力扶持没有军方背景的武官,尤其是骁勇善战的李苍,精挑细选都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同时,他对李家其他人又颇为优待宽容。
带领军队要做到令行禁止,个人威信与武力只是一个方面。所谓人力、财力、物力。除了有足额军饷、获得物资的能力外,队伍中有自己人的坚定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在关键时刻给你掉链子,还指挥什么军队。
所以,人们老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指挥军队,不兴玩单打独斗的,还得几人抱团才行。
沙戍城城破后,在三道湾,为什么由李苍负责断后,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人才能顶上。否则军民上万人,根本就过不了河。郑将军的二弟郑长河、大儿子郑风驰也是这样沿途折在了撤退的路上。
“你述职的时候表现不错,给众将军留下的印象深刻。在三道湾奉命成功断后已是大功,再加上近两年的积功累计、截杀蛮兵斥候、伤兵营防疫条陈这些功绩,有极大可能是要升的,不过是升个半级、一级的区别。可惜我郑家已插不上手了。”郑三叔对李苍说。
“这就可以了,不论罪已是万幸,其他的也没敢奢望,且听朝廷决议就是。”上面没有自己人,晋升的事就不提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郑三叔,你的军职是如何打算的?”看郑家的样子,似乎是没打算回沙戍城。
“看养伤情况吧,待在兵营时间长了,出了这个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不行就在家种地,侍奉老母亲,抚养大哥、二哥子嗣。”郑长湖也是一脸茫然,郑家如今已是失势,何去何从也不是能轻易下决定的。
“我是伤假、丧假一起请了,骠骑将军府已经准假,时间暂定为半年。”郑长湖补充道。
“这点时间怕是不够。扶灵回乡,路不好走。还要养伤,安顿家眷。半年时间紧紧张张,不行就请上一年假吧。”
“我这伤就这样,指不定还要写信过来请辞,半年时间就够做决定了。”大夫也不敢确定,伤能养到什么程度,怕是不适合再戎马生涯。现在说这个太早,郑三叔也不想让大家担心。
“我们要扶灵回乡,家中女眷便在家乡定居了。我送她们回去,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你们了。不管将来是谁来做这个主将,最后都得依仗你,否则他们支应不了。”若问对沙戍城的兵事了解程度,没有人及得上李苍了,郑三叔自然偏向自己人。
“你呢,该提的条件就要提,兵马、钱粮、武器,不要帮谁节省,反正到你手上都是要打折扣的。这次在青岩城,我们吃了这么大亏,损兵折将,人都打没了是因为什么,不就是手边什么都没有,生生的拿肉身在拼……”郑三叔说不下去了。
“唉……”众人默哀,郑家一失势,一点儿缓冲都没有,直接就跌入深渊。
“将来有机会杀蛮子,帮我多杀几个,以慰我几个哥哥、侄儿们的在天之灵。”郑三叔振奋起来,交待道,他相信李苍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