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过去多年,惜月都长这么大了,我当初在武昌见到你时,你还是个不到两岁的小丫头,坐在你额娘怀里,乖的不得了。”杨夫人看着年惜月,似乎在追忆往昔。
“我和你额娘私交甚好,哪怕当初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也时常书信往来,你额娘生下你以后,我们本想结娃娃亲,只可惜后来……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心有所属,可到头来,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为了这个,他前些日子不吃不喝,瘦了许多。”
杨夫人此话一出,年惜月就知道她是何意了。
他们年家和杨家联姻,是长辈们早年间就定好的。
最开始时,和杨晏结亲的人,其实是年惜月这个嫡女。
只不过后来,杨晏和年如月情投意合,长辈们也就默许了。
可谁能料到,年如月竟然反悔了,还一心要入雍亲王府。
杨夫人说这么多,无非是在告诉年惜月,杨晏对年如月情根深种,哪怕娶不到年如月,也不会娶年惜月。
只不过年惜月是晚辈,杨夫人当然不可能在她面前直接说这些,只能委婉一些。
“宫里有位张太医,医术高超,尤其擅长给身子瘦弱的人调理,夫人不妨请他过府,给杨三公子瞧瞧。”年惜月笑道。
“你这姑娘倒是个心善的,我回去就让人请张太医。”杨夫人见年惜月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年家这个幼女,不愧是嫡出,年纪虽不大,人倒是聪明。
而且她瞧着,这小姑娘把年府后院管的很不错,她一路走来,府里的下人们不仅恪守礼数,且各司其职,整个内院井井有条。
关键是,自己方才故意绕弯子,小姑娘还能明白她的意思,没有让她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倒是省了她不少力气。
也就前年吧。
年家为了给这小丫头养病,还住在承德。
想着两家以后是要结亲的,加之儿子又想见年如月,她就带着儿子上门去拜访了。
她之所以不满意年如月,并不是因为年如月是庶出,是因为那个小姑娘行事有些鲁莽,说话也不中听,不算聪慧。
可偏偏儿子心仪她,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也不好棒打鸳鸯。
倘若晏儿是长子,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可那小子是老三,不需要顶门立户,想娶自己喜欢的人,她也愿意成全。
没想到年如月那个死丫头竟然变卦了,宁愿去雍亲王府做妾,也不愿意嫁给他儿子做嫡妻。
若是依着她从前的脾气,今日上门非要闹一场不可。
可年家如今掌管内院的,是年惜月这个小姑娘,自己当初和她额娘交好,也不能为难人家的女儿。
再说了,让年如月去雍亲王府的,是年遐龄那个老东西,不是年惜月。
她不好冲着一个小姑娘发火。
“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我们晏儿没有这个福分。”杨夫人拉着年惜月的手,叹了口气道。
“此事,长辈们做主即可。”年惜月笑道。
年如月想撮合她和杨晏,但年惜月从未答应。
天下男人千千万。
以她的出身,选个长得帅又听话的不好吗?
只要她满意了,哪怕让她养人家一辈子,也行啊。
她又没脑残,何必去嫁一个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至于她阿玛?
当然不会逼她!
阿玛说了,此事由她自己做主。
杨夫人今日带着杨晏上门,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杨家无意和年家结亲。
不管那杨晏是因为对年如月念念不忘,才不愿意娶她,还是其他的原因,连惜月都不在意。
如今这结果,她挺满意的。
“好孩子。”杨夫人看着年惜月,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暗叹了一声,可惜!
依她看,年家这个幼女是极好,只可惜她身子不大好,有心疾。
她家晏儿能文能武,说什么,最不喜欢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不愿意娶年惜月。
自己和他阿玛劝说过了,那小子就是不肯听。
还说什么,年如月自己不肯嫁给他,却想把她这个病秧子妹妹塞给他,实在可恨。
总之,这小子非常忌讳这件事。
他们今日过来,就是来断了这门亲事的。
既然年如月不愿意嫁,那此事就此作罢,也不用年惜月嫁了,只当没这回事儿。
反正,他们只是在大选之前私下口头上说了一番而已,算不得数。
年惜月把杨夫人送走时,脸上带着笑容,反观她身边的年遐龄,脸都黑了。
“阿玛,是不是那个杨三公子说话不中听,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年惜月问道。
“哼,无知小儿,我懒得与他计较,不过……此子以后休想进我年家的门。”年遐龄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道。
他不会断了和杨家的来往,却不欢迎杨晏再来。
那个小混蛋,不想和年家结亲,直说便是,他还不想把惜月嫁过去呢。
结果那小子嘴臭,说他家惜月有心疾,弱不禁风,不是良配。
简直讨打!
他是有多蠢,才会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