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她想见他,派人告知一声即可,大可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胤禛来别院住了快四个月了,每逢初一和十五都会过来探望四福晋,陪她说说话,并未因她曾经犯了错,便将她丢在这儿,不闻不问。
所以,她根本没必要如此。
不过,女人的心思向来难猜,胤禛也不去想了。
福晋闻言有些气闷。
她家王爷倒是越来越懂后宅内院这些弯弯绕绕了,早知如此,她就不送那个长命锁了。
真是浪费。
“妾身找王爷,就一定有事吗?”四福晋咳嗽几声后问道。
胤禛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她这些年不都是如此的吗?
四福晋脸上有些挂不住,片刻之后才道:“妾身的确有事相求。”
“你说吧。”胤禛点了点头,静候下文。
“妾身的娘家没了爵位,家族子弟便没了荫封,只能算普通的八旗子弟,尤其是大哥一家子,且不说他没了俸禄,日子难熬,如今连门也不敢出了,就怕被人笑话,他的两个儿子虽然还在军中,却不受重视。”
四福晋说着叹息一声:“王爷,之前算计年妹妹,是妾身不对,这一年来妾身病入膏肓,几次差点活不下来,每每想到那件事,都十分后悔,倘若能重来一次,妾身绝对不会这么对她,定会和她好好相处。”
胤禛闻言没吭声。
“妾身来别院,除了养病之外,也是在惩罚自己当日的过错,还请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帮一帮妾身的娘家。”
四福晋扯着手里的帕子,声音比之前低了些:“我们乌拉那拉氏一族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大哥是罪魁祸首,不管他如今下场有多凄惨,都是他罪有应得,可妾身那两个侄儿,着实无辜,还请王爷照拂一二。”
“你娘家人给你送信求救了?”胤禛问道。
他不许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人来见四福晋,她怎么知道她那两个侄儿被人排挤了?
“是。”四福晋点了点头:“他们接连送了几封书信来求救,妾身这才厚颜和王爷开了口。”
她现在也没有法子,能求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而已。
他们夫妻二十余载,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这件事于王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他们可曾告诉你,本王私底下贴不过他们,你大哥一家子如今的日子并不难熬,虽然没有过去那么富贵,却也吃穿不愁。”胤禛皱了皱眉。
那些人拿他银子的时候倒是千恩万谢,恨不得把他捧上天,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一转眼找福晋求救的时候,便只字不提了。
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四福晋听了他的话后愣住了。
这事儿她根本不知道。
“本王知道你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娘家人,为了让你安心养病,为了不让他们打扰你,本王自然会照拂一二,至于你那两个侄儿,你以为本王之前没有命人关照他们吗?”
胤禛说着冷笑一声:“是他们自己烂泥巴扶不上墙,难堪大任,既是如此,也不必本王再费心了。”
“王爷,妾身不知这些,是妾身唐突了。”四福晋扯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此刻就冲回娘家,将给她送信的大哥大嫂痛骂一顿。
“你从前不是说,你两个庶兄家的儿子是有出息的,怎么不替他们打算?只顾着你大哥一家?”胤禛问道。
福晋的娘家已经没落了,想要东山再起,就得靠家族子弟努力。
她大哥一家子虽是嫡出,却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完全没必要再为他们打算。
四福晋闻言没吭声。
从前,她可以关照娘家人,哪怕多几个也没关系,自己是能承受的,所以才从庶出的侄儿中挑选了两个好苗子悉心栽培。
可后来,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稍稍腾出手来,先顾着的肯定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她好不容易向王爷开口了,自然要先为嫡兄一家谋划。
总不能先便宜那些庶出的。
“以前我觉得你目光长远,如今倒是不如从前了。”胤禛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你大哥一家,我可保他们衣食无忧,至于想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以他们的能力,那是不可能的,强行把人推上去,到头来只会害人害己,连累本王。”
四福晋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才道:“臣妾听闻,年妹妹的大哥又快升迁了,还有她一位堂兄,也升了职。”
胤禛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个,心中甚是无语。
看来他家福晋病的不只是身子,就连这脑子都没有过去好使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爷……妾身要的不多,既然王爷觉得妾身嫡兄一家难当大任,那就让庶兄家的两位孩子入仕吧,从小吏做起即可,多谢王爷。”四福晋说道。
“你想在本王这儿给你的侄儿要官位,直说便是了,何必扯上年家人?惜月的大哥现在是正三品的广东按察使,他的升迁,自是皇阿玛决定,本王有那个本事左右这些外放大员的升迁?”他要有这个本事,还坐在这和她啰嗦什么。
四福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