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准其所请,二月,十四阿哥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讨伐策妄阿拉布坦,封大将军王,并以天子亲征的规格出征。
三月,十四阿哥起程时,皇帝下旨,命诸王、贝勒、贝子、公、二品以上大臣等俱着蟒服,齐集午门外,等候十四阿哥,并送其出京。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认为十四阿哥有此殊荣,待得胜归来,必定能继承皇位。
……
浮香院里,年惜月正同年如月说着话。
“王爷跟随众人送十四爷出征了,但愿十四爷能旗开得胜,扬我大清国威。”年惜月说这话,其实是想从年如月这儿知道历史的一些走向。
姐妹二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四妹妹。”年如月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丫鬟们离她们挺远的,才低声道:“在我的梦中,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是在康熙五十七年的春日,并非今年,整整晚了两年之久。”
“十四爷是在那年的冬日出征的,如今已是康熙五十九年四月了,看来我的梦,终究只是梦,听一听也就罢了,不能信。”年如月说道。
她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不仅是一件令举国上下无比震惊的大事,也因为她前世第三个孩子,就是在康熙五十七年春日出生的,他们本来要给孩子办满月宴,因为这件事,也不敢宴请了。
她觉得亏待了女儿,花重金给孩子打了一套金饰,后来成了女儿的陪嫁,很拿得出手。
“多谢三姐的告知。”年惜月轻轻颔首。
这件事晚了两年,十四阿哥已经出征去了,也不知接下来京城会发生什么事。
皇帝会晚两年驾崩吗?
年惜月正想着,外头便有人禀报,说胤禛回来了。
“四妹妹,我就先回去了。”年如月站起身说道。
“好。”年惜月点了点头,将她送到了院子门口,正好迎一迎胤禛。
“我今日不用去衙门,可想出去走走?”胤禛笑着问道。
他好长一段日子不曾陪年惜月出府了。
自打从江南回到京城,他一直特别忙。
最近这个月,署理户部的他,一直在给大军筹措粮草和饷银,头发都要愁白了,总算达到了皇阿玛要的数目,将十四阿哥和大军送走了。
若是再来一回,他也要撂挑子不干了。
“不去了,王爷这些日子累了,今日总算松了口气,就在府里好好歇着吧。”年惜月摇了摇头。
胤禛闻言握住了她的手。
还是媳妇儿心疼他。
他这段日子,愁的吃不好睡不好,殚精竭虑。
“银钱凑不出来时,我便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皇阿玛去年没有去木兰围场,花费了那么多银子,我也不必这么犯愁了。”胤禛之前压力很大,却没有同年惜月说,免得她跟着自己一块担心,或者又用她的银子来贴补他。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他松了口气,反而愿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你可别以为皇阿玛去木兰围场只是骑马狩猎,他老人家一高兴还会赏赐那些蒙古王公,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胤禛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起码狩猎也要花费不少银子呢。”年惜月知道他心里郁闷,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那是当然,虽然随侍官员的花销,由他们自己承担,可跟着皇阿玛去的嫔妃、宫女太监、侍卫和护军,每次加起来也超过了三万,这些人几个月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朝廷出银子,虽说他们留在京城照样要吃要喝要用,可出门在外,花费更多。”胤禛管着户部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
尤其是最近这两三年,国库空虚的厉害,他想方设法节省银子,皇阿玛却还是大手大脚的往外花,真叫他郁闷。
一想起皇帝今年还要去木兰围场,而且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启程,胤禛一个头两个大。
“你说,下个月皇阿玛去木兰围场,我什么都给不出来,他老人家会不会发火?”胤禛问道。
“当然会。”年惜月点了点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到时候我只有如实上禀了,十四带兵出征,皇阿玛从私库里拿了十万两银子贴补他,想必他老人家的小库房里还有不少银子。”皇阿玛若还想去木兰围场,只能自己出银子了。
“国库空虚的这般厉害吗?去年秋收以后,钱粮和赋税呢?”年惜月并不太懂这些,但心中也有疑问。
如果是别人管着户部,她连问都懒得问。
朝廷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小女子来操心。
“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每年赋税还没交上来,上折子等着要银子的官员,就眼巴巴的盼着了,比如有些地方的官道不行了,需要趁着冬日里农闲修一修,还有的地方堤坝坏了要修整,或者河道清淤等等,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胤禛解释道。
他说的只是一方面,偌大的王朝,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我听人说,老百姓们修城墙、清理河道这些,都得自己带着口粮去,还没有工钱,朝廷应该出不了多少银子吧。”年惜月说道。
“如果是地方自己组织的,小规模的动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