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年惜月有孕在身,需要养着,皇帝特意下了圣旨,不许人随意打扰。
“好,那我到时候先回府陪着女儿。”允礼不敢不听话,娜丹珠的脾气性子,他前些年便领教过了。
他这福晋,出身好,比较骄傲,爱面子,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若还想同她好好过日子,那就得按照她的规矩来。
允礼可不敢再惹她,毕竟,她去庄子上住那几年,他也不好受。
皇子府里没有女主人,他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就连皇阿玛也时常骂他,兄弟们逮着机会就会损了他几句。
颜面尽失啊!
他倒也没有怪娜丹珠,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妥当那些事儿,才导致他们夫妻失和。
他当初竭尽全力挽回娜丹珠,倒不是因为皇阿玛逼着他,也不是因为别人笑话他,他就是舍不得放手,想和她在一起。
那种煎熬无比的日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过了。
“尝尝这甲鱼汤,十分鲜美。”允礼给娜丹珠盛了一碗汤。
“你不必如此,皇上和皇后娘娘琴瑟和鸣,我不羡慕,也不嫉妒 ,只是替皇后娘娘高兴。”娜丹珠低声道。
“你以为,我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献殷勤?让他们觉得,我对自己的福晋很好?”允礼问道。
娜丹珠闻言没吭声。
“我在府里时,也是这么对你的,并不是此刻才如此,你别想这么多,喝吧。”允礼笑道。
娜丹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这几年对她的确很好,可有些裂痕是补不上的。
他们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即可。
他若还苛求自己像才嫁给他时那样付出真心,那是不可能的。
允礼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本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喧闹声。
高坐上位的年惜月和胤禛也听到了。
“苏培盛,去瞧瞧外头出了何事。”胤禛说完后,轻轻握住了年惜月的手:“别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乱子。”
年惜月其实一点也不担心。
孕妇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惊吓到。
还不等苏培盛回话,外头的人已经闯了进来。
年惜月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侍卫不敢硬拦着了,因为来的是德太妃。
“胤禵。”她直奔允禵而去。
“胤禵。”德太妃一把拉住了允禵的手,喜极而泣。
快三年了。
她已经快三年没有见到儿子了。
儿子当初从西北回到宫里时,正逢先帝过世不久,他虽很悲伤,但气势十足,那是他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
而现在,他虽然刻意收拾过了,看起来体体面面的,身上却无半分气势,被磨平了棱角,哪里像个王爷。
这一切都是拜胤禛所赐。
他对其他兄弟,远比对胤禵好。
这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她这个儿子,果真冷血无情。
说来也是,他对她这个亲额娘都敢欺骗、愚弄、苛待,丝毫没有将她当亲娘看待,又何况是旁人?
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偏偏老天爷还让他当了皇帝,真是太不公平了。
“额娘,王爷如今叫允禵,您千万别叫错了,免得犯了忌讳。”一旁的十四福晋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
他们这两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谁也不想在陵寝那种阴森森的地方一直待着,哪怕里面埋的是自己的亲人。
再说了,陵寝里埋的是先帝和他的嫔妃,和她又没血缘关系。
她经常夜里做噩梦,有时候人还恍恍惚惚的,好似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精神头也不好。
她一直以为,撑过三年,皇上就能让他们回京城了,没想到自家王爷竟然私底下和三阿哥弘时通信,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经此一事,皇上根本没有把他们叫回京城的意思了,虽然没有下旨,但他们还得守在景陵。
十四福晋倒是想回京城,就是怕允禵不高兴,只能忍着。
倘若德太妃再因为允禵得罪了皇上,对他们来说,便是雪上加霜了。
“允禵……”德太妃微微一怔,随即看向胤禛:“皇帝,你弟弟在景陵守了快三年了,你就不能让他回京吗?额娘也不求你重用他,让他在王府待着,哪怕当个闲散王爷也好。”
三年不见,儿子瘦了,憔悴了。
他们母子二人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她不想让他再回去了。
反正她也做不了太后了,若胤禛让允禵回来,她或许还能去恂郡王府养老,不用被困在寿康宫了。
“皇阿玛在世时,对十四弟十分疼爱,委以重任,皇阿玛过世时,十四弟远在西北,没能送皇阿玛最后一程,他老人家临终前还同朕说,十分遗憾,朕让十四弟去守陵三年,不仅圆了皇阿玛的心愿,也全了他一份孝心,怎么在额娘这儿,反而成了一种折磨?朕倒想问问十四弟,莫非你不愿给皇阿玛守陵?”
允禵听了胤禛的话,连忙起身道:“臣弟愿意。”
“十四弟一片纯孝之心,朕自然要成全。”胤禛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