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之前特意让阿玛叮嘱年家的子弟,想要出仕为官,要么寒窗苦读,走科举之路,要么行军入伍,走武将之路,想要出人头地,就得靠自己努力,结果皇上……”
年惜月说着挽住了胤禛的胳膊:“皇上给了那小子一个恩典,也是他的福气,以后便让我那些侄儿们自个儿打拼吧,你这个姑父,也不能什么都包圆了。”
胤禛如此照顾他娘家人,他若直接拒绝,也太不识好歹了。
他听说,先帝爷那会儿,嫔妃们想为自己的父兄谋个一官半职,都要小心翼翼求着先帝,稍有不慎还会连累自己被降位。
胤禛倒好,直接给。
他才登基那会儿,给后宫几位嫔妃的家族给予了照顾,地位太低的,直接抬旗,赐官。
当然了,也仅限于那次。
打那以后,他照拂的,便只有她的娘家了。
其实,胤禛能饶了他家四哥,林惜月已经很感激了。
“真不让我管了?”胤禛问道。
“不是不让,妾身就是怕那些臭小子不劳而获惯了,便不思进取,到时候不仅不能报答皇上的大恩,还会给你添乱,那就得不偿失了。”年惜月柔声道。
一个家族想要长长久久传承下去,靠的可不是后宫的裙带关系。
打铁还需自身硬。
只有他们年家儿郎挑得起大梁,扛得起家族的重担,家族才能传承下去。
年惜月也不求年家能兴盛不衰,只求大家脚踏实地,做自己该做之事。
就连王朝还有兴衰更替呢,更何况是各个家族。
该出头时要出头,该蛰伏时,也得蛰伏。
年家风头过盛,四哥退下去后,已经好多了。
只是年惜月又做了皇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希望年家能低调再低调,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好。
“好,以后未经你的允许,我不给他们赏赐官职了,除非你开口。”胤禛当然明白年惜月的意思。
他也没觉得她不识好歹,反而觉得她想让年家子弟自食其力,挺好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如今还在位,自然能护着年家,等儿子福煜继位,也可保他们荣华富贵不愁,至于以后?当然得靠他们自己。
当然了,他护着年家,也是爱屋及乌。
他不想让年惜月有后顾之忧,只盼着她能无忧无虑的住在这宫里,陪他白首到老。
“对了惜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四哥带你四嫂南下游玩了,他们何时回京?”胤禛问道。
“应该年底吧。”年惜月道。
“派人送信给你四哥,让他回京,等先帝祭日到时,我要带着文武百官前往景陵祭拜,自然不能少了他。”
胤禛带过去的,当然都是皇亲贵胄、朝中重臣。
一般的官员根本没那个资格跟着去。
“皇上要带四哥去。”年惜月眼中满是诧异。
她家四哥早已远离朝堂,如今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边缘人物,虽有一等公的爵位在,却无职位,胤禛是可以不带他同往的。
莫非……他想启用四哥?
还是想试探年家?
四哥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年惜月可不想让他再入朝朝,来趟这浑水。
年惜月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道:“皇上是想启用四哥,让他再次入朝为官吗?”
“嗯。”胤禛点了点头:“皇阿玛的眼光极好,你四哥对朝廷来说,的确是肱股之臣,他如今正值壮年便闲赋在家,有些可惜了,我打算让他做理藩院尚书。”
年惜月闻言正想说些什么,便听胤禛道:“隆科多老了,近日都有些糊涂了,前两日上朝,站着就打瞌睡,问他朝中大事,他也是答非所问,是该找个人接替他手里的职务了。”
“皇上所言甚是,隆科多大人毕竟年过六旬了,精神不济也是常有的。”年惜月点头。
胤禛这是要架空隆科多了。
但她四哥真的不合适。
“隆科多如今是步军营统领兼任理藩院尚书,这两个职位对朝廷来说都是重中之重,一个关乎着京城的安危,一个关系着朝廷对边疆的统治,隆科多年事已高又身兼数职,是该致仕歇着了。”
胤禛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步军营统领一职,我会给其他人,理藩院尚书,便由你四哥接任吧。”
“皇上,你当初为了维护我年家的颜面,也为了让我安心,并未处置四哥,反而保全了他的颜面,对外宣传他因身子不适,交出了大将军之位,提前致仕了。”
年惜月摇了摇头:“可这其中的缘由,你我一清二楚,皇上没有杀他,保留了他所有的尊荣,已经是对我,对年家最大的恩典了,四哥心里一直很感激皇上,也很自责,皇上便让他余生好反省吧,他已不适合入朝为官了。”
胤禛见年惜月这么说,只能点了点头:“好。”
他并不是在试探她,是真觉得年羹尧不错。
加之他又是年惜月的兄长,他才不计前嫌,委以重任。
没想到,年惜月竟然不答应。
“隆科多想子承父业,真是胆大包天,朝廷的官职,何时成了某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