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亮丽的母子二人同破旧衰败的城中村过于格格不入,很快就招来了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嘘嘘。”有染着黄毛,穿着破洞衣服的街头混混朝郁棠猥琐地吹起了口哨,“美女,一个人呐,来玩呀。”
“妈妈。”简言之害怕地抱住她,想要离开这里。他不明白,江时远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可怕的地方。
郁棠摸着他的脑袋以示安抚,弯腰从地上拾起石块向黄毛砸去,语气暴躁道:“滚你大爷的。”
那黄毛更来了兴致,刚想上前却被江奶奶颤巍巍伸手拦住了。
“丁家小子,这是我们家的客人,你注意点儿,小心我让你爹打断你的狗腿。”
黄毛不甘心地摸了摸鼻子,伸手推了江奶奶一把,“你个老不死的,管这么多干嘛,这个美女我要定了。”
他话音刚落,就惊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右臂狠狠一折。
“啊,好痛。”黄毛扶着脱臼的胳膊,呲牙咧嘴朝后看去,“你大爷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信不信我弄你。”
刘叔并不怕他这样的街头混混,他气定神闲地立在郁棠身前,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有种来试试。”
两个小的见形势不好纷纷跑下车,护在郁棠身边。
“你个坏蛋,窝要让窝粑粑把你抓起来。”简遇之离奇地愤怒,一双圆眼瞪得老大了。
“还不滚。”刘叔横眉冷对,一看就很不好惹。
黄毛一看他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还有这不俗的身手,只能骂骂咧咧落荒而逃。
“哦耶,我们打败坏蛋啦。”简遇之和简愔之拍手庆祝,丝毫不觉得害怕。这大抵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对比之下,简言之羞愧极了,他刚刚只顾害怕了,根本没想到要保护妈妈。
“夫人,这不安全,不如上车说话吧。”刘叔扫视了一眼周围,提议道。
郁棠点点头,冲着江奶奶说道:“江奶奶我们先上车吧,我有话同你说。”
江奶奶看了看自己和孙子身上满是脏污的补丁衣服,又瞟了眼她不认识的豪车,愣是没敢抬脚上去。
“言之妈妈,要不您在车上说,我们在车门口听着就行。”她怕弄脏了不好给郁棠交待。
车门口坐着的郁棠抱过三个崽崽后,毫无预兆地伸手把缩在一旁的江时远捞了上来,笑眯眯道:“您要是不上来,我可就把时远带走了。”
在江奶奶眼中一向顽劣的孙子此刻乖巧地搂住郁棠的胳膊,眼巴巴看着她。
江奶奶叹了口气妥协了,却又舍不得好不容易捡来的废品,正左右为难之际,刘叔拎着给她塞到后备箱了。
“言之妈妈,是时远这孩子又犯什么错了吗?”一上车,她就不安地问道。不然人家干嘛费这么大功夫找来。
郁棠看着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江奶奶不免有些心酸。
她尽量放轻了语气,解释道:“没有,是言之对时远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我带着孩子来认错了。”
江奶奶瞅了瞅一脸乖巧的简言之,摆手道:“嗨,没事,时远这孩子从小就皮实,闹腾的很,言之这么乖,能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靠着郁棠的江时远闻言低下了脑袋,心里有一点点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从来不相信他。
“是我,是我欺负了江时远。”简言之双手握拳,在郁棠鼓励的目光中大声承认了错误,“我带头孤立他,不让同学们和他玩,我欺负他养的猫,还打过他,我,我是坏孩子。”
说着说着,简言之再也忍不住,泣泪连连。
“对不起江时远,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实在不行,你,你打回来好了。”
“只是,你可不可打轻点儿呀?”他哭得红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害怕,毕竟江时远打人蛮疼的。
江时远咬着小嘴唇,浑身颤抖起来,眼泪也止不住落下。
刚开学的时候,他其实特别想和简言之做朋友的。可他没想到的是,一次次靠近换来的是被欺负。
在江奶奶吃惊且心疼的眼神中,他抹着泪道:“简言之,我不会打你的,因为你是阿姨的孩子。只要你从今以后不再欺负我了,我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江时远,我再也不会了。”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脸对着脸,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哭着哭着,两个孩子就抱一起了。
车座后面的两个崽崽好奇且震惊地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万万不敢相信自己锅锅居然会欺负人。
“锅锅,打人是不对的。”简愔之清清嗓子,教训道:“我们反派要以保护弱小为己任,不能像尚铭那个讨厌鬼一样。”
“就是就是,我们都可讨厌尚铭了。”简遇之赶忙点头附和道。
弟弟妹妹的一番话弄得简言之脸更红了,他羞愧地低声应道:“哥哥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江奶奶老泪纵横地给江时远擦干泪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怨简言之,但更怨自己。她宁愿相信别人,却不愿相信自个孙子,孩子得受多少委屈呀。
“江奶奶,抱歉。”等两个孩子哭声渐停,郁棠才开口道:“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我们做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