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简言之一听弟弟这么说,当下就急了。
他忙推开门,摆着小手语气急切地阻止道:“妈妈,不要听遇之的。”
爷爷奶奶对妈妈这么坏,怎么可以轻易原谅他们!更何况,爷爷的道歉根本不真诚。
“言之,不要胡闹!”豁出脸面求原谅的简阳听大孙子这么说,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简言之害怕地躲在了郁棠身后,露出半个小脑袋拿眼瞪他。
爷爷一向这么专横跋扈,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颜面和自尊。
“言之怎么胡闹了?”郁棠抱住瑟缩着身子的大儿子,心中的怒火再度燃烧,“他不过是实话实说。”
“就是因为你私底下总挑拨离间,才让儿子、孙子都不亲我们的。”蛮横专断惯了的简阳故态复萌,指着郁棠呵斥道。
“爸!你胡说什么呢?”简尧山紧紧攥住他指着郁棠的食指,眉宇间满是戾气。
他尚在场时,简阳都这般毫无忌惮,他不在的时候,父亲又是怎么对郁棠和孩子们的呢?
在苏瑾的拉扯下,简阳才回过神来,他是要认错的,怎么又和郁棠吵上了?
“是言之这孩子太气人,我才,才没忍住发火的。”简阳讪讪解释道。
被扣上气人不听话帽子的简言之小牙咬着下唇,泪眼朦胧道:“从小到大,不管爷爷做什么事情,错的都是别人。”
“言之,爷爷这么疼你,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简阳真心费解,他自认自己对两个孙子还是很上心,很关照的。
简言之泪如雨下,他在心里憋了好多好多话要说。
“可是我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爷爷的疼爱。”他抓住郁棠的胳膊,闭着眼睛不敢看人,只大声道:“每次去老宅,您都对我和妈妈劈头盖脸一顿骂;每次我被简兴随欺负的时候,您都护着他。”
“但凡我在您眼皮子底下稍微犯一丁点儿错误,您都要把我关小黑屋里反省。难道这些都是您疼我爱我的表现吗?”
简尧山抱起简言之,轻轻拍打着哭得喘不过气的儿子,心中对父亲的怨恨更上一层楼了。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言之,他是我的孩子,不是您的。”
“言之是我们简家的长孙,将来是要挑大梁担重担的。我对他严格苛刻些,也是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简阳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把言之雕刻成一块璞玉。
“继承人?去他的狗屁继承人。”想起童年挨的巴掌,受过的磋磨,简尧山对大儿子就更加心疼了:“没人稀罕你的简氏集团。”
他的孩子只需要健康快乐长大就够了,不需要再吃一遍他吃过的苦。
简氏集团能发展壮大至今,期间耗费了简阳诸多的心血。他不允许,也不能接受别人这么侮辱诋毁他的骄傲。
“啪”一巴掌,硬生生甩在了简尧山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老头子你干嘛啊!”当妈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苏瑾第一个不满意简阳的举动,当即上前和他撕扯开了。
在气头上的简阳一把推开苏瑾,指着简尧山大骂道:“要是没有简氏集团,你以为别人会毕恭毕敬叫你一声简总吗?你不稀罕简氏集团,有的是人稀罕。”
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劝儿子回简氏集团继续任职。不过就目前的形势看,着实没有这个必要了。
简阳失望地盯着儿子看了半晌,心也冷了大半。片刻功夫后,他毅然决然抽身离去。
没了简阳的聒噪,屋子里猛然安静下来,只有被摔到地上的苏瑾,因忍不住疼痛在不停地“斯哈”。
“妈,你怎么了?”所谓母子连心,眼见母亲受伤,简尧山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苏瑾扶着茶几,面目扭曲道:“我,我腰好像闪了。”
真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随便一个推搡身子都受不住了。
郁棠轻叹了口气,心里对苏瑾的怨念消失了大半:“你快送阿姨,送妈去医院吧,待会儿我通知王妈去医院帮你。”
因着苏瑾不方便动弹的缘故,简尧山本意是想叫医生来家里。可怎奈这里不是景榭庭院,缺少专业的仪器设备,他只能照郁棠所说,抱起苏瑾步履匆匆赶往医院。
“妈妈,奶奶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是因为我的缘故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简言之心里很是忐忑,总觉得自己好似又做了错事。
是不是因为他不让妈妈原谅爷爷奶奶,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郁棠揉了揉他惶恐不安的小脸,握着他肉肉的小手道:“言之,奶奶摔倒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千万别自责。”
要怪就得怪超雄简阳,整天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儿就着。
“言之,我觉得郁阿姨说得对,这事和你没关系,明明是你爷爷太过分了。”江时远踮着小脚,搂住他的小肩膀拍了拍,很认真道:“你爷爷本来就没资格这么对你。”
曾几何时,他真的很羡慕简言之。
优异的成绩,殷实的家境,善解人意的父母,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