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朱雀宫 朝云阁内
已身为贵君的闻人轻袖与君后孙屿阳在茶堂内叙话。
“上次的人没完成任务,是弟弟让晟哥哥失望了呢。”闻人修长的手指捏起盖碗上的盖子,端起盖碗轻啜了一口浓香的茶水。盖碗中泡着女皇扶风天仪赏赐而来的、举宫上下最好的茶叶。连君后宫里都没有这样的茶叶。
坐在对面的君后同样端起盖碗,饮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尝之后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心道就连自己身为君后都从来没喝过这样清甜醇厚的好茶。女皇果然是宠着闻人的,心中不觉有些不悦,但又不能喜怒形于色,淡笑道:“颜贵君说笑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况如今你已贵为贵君之位,又得陛下宠信,本宫怎敢责备于你?”
君后虽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是闻人却知道他这话的深意,君后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是谁提拔上来的人,亦在警告自己切莫得意忘形。
闻人自然是个聪明人,眨了眨妖冶的眸子,勾着唇角笑盈盈的对君后道:“哎呀我的君后哥哥!瞧您这话说的,轻袖能有今日,幸得陛下垂怜,自是少不得哥哥的提拔。我可是您的人,您可莫要与我生分了才好。郎弟可还盼着咱们五皇女荣登大宝呢,到时候你们父女可不要忘了弟弟才好。”
闻人惺惺作态说了这一句,言外之意是在表忠心,表他那表里不一的忠心。这话对君后倒也是受用。君后的期盼便是自己的女儿扶风虹云可以继承皇位。自己便是太皇君后了。可这心思还是不能浮于表面的。
“袖弟,这话可使不得说。让陛下听到了可如何是好?弟弟的心意本宫自然是清楚的。这宫中也就是你我二人一直交心。本宫怎舍得与你生分?只是你我共同的心腹大患未除,看来我们要另寻他法了。”
君后与颜贵君所指的心腹大患便是江子逸父女。他们可是自己夺权之路上最大的两块绊脚石,虽然七皇女已被驱逐出宫,江子逸也不再得宠,可是只要两人还在世便就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紫夜还不知道,要她出宫去宫外府邸居住是颜贵君在女皇被他的蛊惑伎俩玩弄的不清醒之时,怂恿女皇下的圣旨。
如今的女皇今日不同往日,身体正在被那几个新人以及闻人败空。神智已然常是囫囵不清,性情大变。每日闻人还会派人为其送去所谓的进补之汤。外表进补,实际上那汤中之物亦是消损女皇元气的,元气早已亏空。
这样的身体,用不了几年,便会大限将至,绝于人世。就连朝堂,扶风天仪也是许久未上了。致使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如今都对这位女皇颇有微词。
紫夜也不知道,在前往府邸路上的那片树林里,来刺杀自己的那群人便是闻人安排的。目的本就是想要直接除掉紫夜一行人,只有这样,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永除后患,可是闻人和君后都没想过紫夜他们半路会被人所救。
“你可查得突如其来的那几个人的来历?”君后担心会留后患,便问道。
闻人答道:“逃回来的几个只说那几人中有一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却身手了得,但他们不知道他是何人。”
“听你说来。倒是更想知道那人是谁了。看来想除掉那个孩子,你我二人只能另寻他法了。”君后思索着,无意识中露出一个狠厉的神情。
闻人没有接话,只是点头笑了笑。
君后又道:“本宫多日不曾见到陛下,袖弟一直陪伴陛下身侧,想问陛下近来身体可好?”
“陛下服用了进补之物,身体康健着呢,似乎比从前更有活力了。昨日连着召幸了两人呢。”闻人挑眉笑道。实际上,现在的扶风天仪身体表面康健精神矍铄,内里却严重元气亏损。她变成今天的样子,与颜贵君和君后共同配合步步为营的算计是分不开的。
两个人正聊得起劲,相互诉说恭维之语的时候,绿柳从外面走进茶厅,上前禀告道:“启禀贵君主子,陛下召您前去。”
因为一旁还有君后在,收到女皇这个命令之后,闻人的表情显得略带尴尬和歉意看着君后:“您看这……”
听说女皇又要召见闻人了,君后的心里确实很是失落,想来,自己确实很久都没有见过扶风天仪了。倒是这闻人,近来都是得女皇召幸,只是,他又不能丢了身为君后的身份。
孙屿阳清了清嗓道:“陛下既然是派人寻你来了,那就赶快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你我二人可以改日再叙。”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是酸涩的。自己身为一国君后,扶风天仪从前也不太宠信自己,也只是鉴于他的身份和与自己的关系尊重、礼敬自己这个君后,对他也只有名分上的夫妻情谊给足他脸面罢了。
可若论两个人的关系从前不及江子逸的一半,现在又不及闻人轻袖的一半。年少的时候,他也曾爱慕于女皇,也因扶风天仪喜爱别的男子而为他争风吃醋,但是他发现,到了最后,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却反增了那熊熊妒火。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宫中争斗,他终是醒悟了,死心了。却觉得与君王要情谊,如若谈笑。如今,他想要的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那才是最为实际的东西。他想要自己登上权力的顶峰,这样,他和他的家族才是最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