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丈夫都是没有天赋的人,只能在这里庸碌度日,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真的走通了一条通天之路。
她如何不庆幸,如何不欢喜。
然而陶相公是个烂酒鬼,整日醉醺醺不说,还总是殴打她和山月。
昨日山月带钱回来,他只当是山月孝敬他的,不由分说地抢去,此时怕是喝完酒要回来了。
“山月在柴房,我带您去,求您一定要带走她。”
张大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山月她又不是不认识,多么听话的小姑娘,有这种造化,那陶相公还以为是假的?!
乘轻听得气急,陶山月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吗,她可不信!
刚走到柴房前,乘轻就听到了外边有骂骂咧咧的声音,想来是陶山月那个不争气的爹回来了。
她略一思索,从戒指中取出一瓶有强身健体之效的丹药,递给张大婶。
“大婶,麻烦您快些去报官,就说陶家出了事,人命关天,”她想了想,山月定时还顾念亲情,只是都这般田地了,那亲情有什么好顾念呢?
还是要用些人间的办法。
张大婶见到乘轻手中突然多了精致的瓷瓶,已经瞪大了双眼,看向乘轻的目光都十分不一样了。
乘轻竟然把丹药给她了!
“我这就去,”张大婶接过瓷瓶,像看什么珍宝,细细揣进怀中,匆匆出了门。
出门时还撞到了刚归家的陶相公,张大婶也不搭理他,哼了一声就离去了。
陶相公一身酒气,此前已经在村口听了一耳朵,知道来了个小仙子找自己女儿。
他一眼就看到了与这个破院子格格不入的乘轻,惊得他酒醒了大半。
“仙人,仙人,”他拱手朝乘轻施礼,“仙人在我家要做什么?”
乘轻扫视他一番,开口:“我要带走山月!”
陶相公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带走山月,这怕是不妥吧,家中事务还得山月来操持呢。”
“有我操持还不够吗,你还要耽误山月吗!”陶娘子听此,眼中带泪。
她实在不忍,女儿留在这里继续受罪了,面前的小仙子就是她的出路。
“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别碍事!”陶相公一把推开陶娘子,陶娘子没什么力气,砰的一声摔在柴房的门板上。
一把剑瞬间便架在了陶相公的脖颈上。
“动手?大男人还对女子动手?”
乘轻确实拿不准山月对家人的态度,但也看不下去这种人。
陶相公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讪笑着推开那把剑。
“不动手,不动手,方才是不小心。”
“娘!”
大概是门板的碰撞声惊醒了昏迷的陶山月,她在门板后轻声呼唤陶娘子。
陶娘子心一横,飞快地爬起来,从陶相公身上拽下柴房钥匙。
他伸手想拦,看到乘轻又把剑贴到了自己脖子上,又收回了手,反正这仙子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抢走他女儿。
颤抖着打开门,抱住虚弱的陶山月。
乘轻看陶山月满身是伤,怒气更甚。
“你可是她的亲爹,下这么重的手?!”
“我今日偏要带走山月,你待如何?”
陶相公看着乘轻,知道她不会在自己女儿面前伤了自己,语气就硬气了些。
“你是她什么人啊,就要带走我的宝贝女儿,怕不是来偷孩子的吧!”
要名头?可以。
乘轻反手拿出自己的亲传弟子令牌,丢入陶山月怀中。
“现在,她是我掩日剑门的弟子,我是她的师姐。”
说话间,张大婶就带着县衙的差役来了。
进门就看见小仙子的剑架在陶相公的脖子上,张大婶大感不妙。
这些差役不会把仙子当作歹人吧!
乘轻见人到了,收剑指着陶相公,对为首的差役说道:“诸位来得正好,这人偷了我的银钱,还望县衙能给个公道!”
陶相公一瞬间黑了脸,偷钱?他什么时候偷钱了!
待几人到了县衙,周围已经挤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天色虽然已经很晚了,张大婶来的时候却说了是仙人指引她报官,下值的差役只得又回来办差,一路上声势不小,吸引了许多人。
他们也挺奇怪的,仙人怎么还需要报官呢?
待得县令到场,只见堂内跪坐着一长一幼两名女子,还有个醉醺醺的酒鬼,以及一旁站着的,一看就是修行人的乘轻。
“敢问这位仙子,发生了何事?”县令拱手施礼,他还没断过牵涉修行人的案子呀!
“这位陶相公偷了我的银子,被我发现了还不肯认账。”
“你胡说!我根本没拿!”
乘轻丝毫不慌,她都看出来了,这人喝了不少酒。
“县令大人可搜他的身,身上还有我的荷包呢。”
“你们,去搜搜,”县令支使两差役去搜身,不多时便搜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来。
“瞧,这上面还有我掩日剑门的徽记,”她指的,是荷包上绣的锁链缠绕黑剑的图案。
县令拿到手中一看,黑了脸,这还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