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羡安想事情的这段时间,无归一直都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啃灵石。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没多久,他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瞬间从悠闲转变为惊恐,连滚带爬躲到了慕羡安身后。
看无归反应激动,慕羡安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道清冽声音自前方传来:“确定你剑主爹爹在这里吗?”
逢君牵着他的手,见到慕羡安后乖乖应了一声:“嗯嗯,剑主爹爹就在前面。”
顺着她的指引,顾于欢抬眼看去——在见到那张熟悉的清俊面容后,心里狠狠“咯噔”一下。
没必要这么巧吧?这小剑灵的剑主居然就是之前被自己灌酒偷钥匙的那个?!
你冤家路窄也没必要窄到这个地步吧?
顾于欢伸手将逢君往前推了推,当即转身迅速做出反应:“你去找你剑主爹爹吧,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没处理,先走了。”
他的动作很快,但对方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
等顾于欢再睁眼,自己已被对方攥住手腕。
好歹也是个御者,又怎会愿意让自己陷入被动环境,当即就要找符反抗。
岂不料对方早就猜到他要如此,直接点了他的穴位封住灵力,强行将人拖进了小巷子深处。
逢君抱着自己的剑身站在原地,刚想开口提醒慕羡安不要欺负娘亲,结果却被早就预判了预判的无归捂住了嘴。
无归小人得志地拉着逢君站到了小巷子外望风,一边走一边沾沾自喜:
"哼哼,就是这样,把爸爸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再欺负无归!
*
顾于欢知道自己理亏,骗了人家钥匙在先,也想过若是再次遇见一定少不了一顿对峙。
只可惜,他把脑袋想破了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对峙时两个人的姿势会那么奇怪。
白衣青年抓着他的手将人抵在墙角,掰过他的脸让对方强制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这个姿势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更别说之前就有过冲突,顾于欢实在做不到装傻充愣,对上慕羡安的视线主动开口道:
“其实,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的,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真的很不好。”
对方显然听进了他的话,但没有松开,只是放轻了些攥着他手的力道:“弄疼你了吗?”
顾于欢顿了顿,道:“不疼。”
说实话,被对方拉进小巷子里后,这人的动作就一直很温柔,唯恐会一不小心弄伤他一样。
如果真要说一条出来,好像也只有将他按住,封住灵力的那一刻。
事实是这样,但顾于欢肯定不会说出口,话题一转道:“但是,你按住我的这个姿势很奇怪。”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陌生人这样子,你想被蛐蛐我还不想呢。”
“那你小点声,不会有人看见的,”慕羡安低头,稍稍凑近了些,想蹭他的脸又不敢蹭,“而且,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和答案。”
顾于欢撇过头,极其抗拒他的触碰: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昨晚地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不信你没看见那四把钥匙被用来干了什么。”
“那上古秘境里关押着那么多冥鬼阴鬼,我要是不把钥匙拿走,那只叫‘夺舍’的冥鬼肯定会找上你们。”
“我都没让你谢谢我呢,一见面你就把我的灵力封了,恩将仇报也没有你这样的吧?”
一说到灵力,顾于欢心里的疑虑就更多了。
封住一个修士的灵力就跟被按住命脉一样,毫无区别。
寻常修士,从不会将自己的死穴随便告予他人。
除非像那种已经结过契,坦诚相见的,可能情到深处会愿意将自己的死穴告予道侣,以表爱意。
但,顾于欢清楚记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道侣。
在没有提前告知对方的情况下,他又是怎么准确找到自己死穴,封住灵力的?!
“我说的不是那四把钥匙,”
看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越说越歪,慕羡安从衣袖里翻出顾于欢上次走之前塞进自己手心里的那张纸条,
“我说的是这个,你误会了。”
误会了?
顾于欢一愣,从他手里拿过那张纸条展开,那上面正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
【你道侣不要你了,气不气?】
就这?就因为这个?一个恶作剧至于记仇那么久吗?
他们又不是道侣,有必要这样吗!
顾于欢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又不是道侣,至于这样吗?”
“谁说的?”
慕羡安恼了,恨不得立马把人拉进怀里,撩开衣袖亮出手腕上的道侣金印给他看。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岂不料,对方根本就不买他的账,挣扎不起作用,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告诉你,要么解开我的灵力,要么放开我,不然我现在就要喊了!”
七年过去,道侣失忆不说,现在居然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认了。
这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