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筠婉,你为什么要假借我的名义去做那种事?”杜淑慧卡在门眼上拦住杜筠婉的去路,叉着腰气急败坏地质问。她的两个小婢女也一左一右地架住粟米,霸道又高傲地压制着瘦弱的小丫头。
杜筠婉一直垂着眸,对于今天的“意气用事”,她其实挺抱歉的,可她真不是有意要去毁“”杜家大小姐“”的名声。事发突然,若是她再自私一些、再狠心一点,也压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自己差点儿小命不保的地步。
“长姐,实在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用你的身份。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解释我是……”
“哼!”杜淑慧挑眉,“早先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想办法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
嗯?这是怎么个说法?
杜筠婉被杜淑慧这突然的转折话题,整得有些迷茫。
“简直岂有此理!随便读了两本书就敢照本宣科,还敢冒充我杜大小姐的名号犯下恶行。怎么?莫非就是想要借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让太子殿下将我治罪?或者编出一堆粥里掺沙子是何等聪明的锦囊妙计,让太子殿下发现你好大的能耐,是不是?你个憨傻货,太子有那么好糊弄的吗?想如此顺理成章地进入他的视线中,你道行还不够!”
杜淑慧被气得脑袋嗡嗡直响,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做白日梦了!要知道,你的母亲已经不再是主母了,你如今的身份有多尴尬,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妄想着能够入主东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就跟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娘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听母亲说,当年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去勾引皇上呢,真是不知羞耻!居然还妄想和嫡女争夺后宫之主的位置,她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杜淑慧像只永不停歇的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不禁感到烦躁不安。而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语更是不堪入耳,那些粗俗污秽的词汇如同一股污浊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即使是一向沉稳淡定的太子殿下,听到这一连串的脏话后,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厌烦,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并没有当场发作。
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一个口无遮拦、言语粗鄙之人,实在难以与之交心。
杜筠婉本不想理论,可她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这谁能忍!
“长姐,我现在依旧尊称你一句长姐,不是因为小周氏做了主母,而是你的确比我早生了两年。”
杜筠婉气势不输,挺直了腰板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继续说道:“祸不及家人!更何况,今日之事虽没能解释我的身份,但所做之事并无恶意。我自觉没有做错,可你身为长姐,却口出狂言,对我母亲恶语相向。我作为女儿,怎能容忍别人如此诋毁生养我的母亲?”
杜淑慧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哼,诋毁了吗?如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女子名节为大,岂能如此信口雌黄?”杜筠婉咬咬牙,决定不再沉默。
挺直了身子,杜筠婉眼神坚定地环顾四周。确定此时此刻周围并无他人后,她紧咬嘴唇,义正辞严地说:“我母亲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人之事!然而,宫廷之中竟然传出如此不堪入耳的污蔑之词,此事,我绝不会放任不管,有朝一日我定查个水落石出。”
她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杜淑慧没想到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杜筠婉,谈及她的母亲时竟然会如此激烈地反抗,一时间有些语塞。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呵!我还说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了杜府,原来你就是冲着绢花榜来的。怎么着?你觉得就凭你日日做绣品拿出去换钱的手艺,配得上与京城各府邸的官家小姐们比上一比?还妄想赢得绢花榜进宫?妄想洗白你娘的满身污秽?”
“那么长姐,你在怕什么呢?是怕输给我日日做绣品拿出去换钱的手艺,还是怕输给我的是... ...你的大好姻缘?”
“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太子能看得上你?”杜淑慧嗤笑。
“那可说不定,”杜筠婉假意挑衅道,“若要较真,父亲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的人,是我母亲沈氏;当朝皇后娘娘是我母亲的嫡长姐,而我才是真正的杜府嫡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与皇后娘娘再怎么见外,也是沾着亲呢!那么长姐,你觉得咱俩摆一起,谁机会更大一些呢?”
太子微微挑起眉毛,心中暗自惊讶。他从未想过女子们私下里的较劲竟然如此激烈,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然而,当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两个同样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口中说出时,他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子低声喃喃自语道。这句古话,此刻越发觉得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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