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立即安排大理寺的人,去调查纪松和窦氏之事。
纪松做了这么多年的中书令,是内阁三大宰相之一,如今却老迈昏聩,识人不清,放纵野心,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现在连科举这种国家选拔人才的大事,都敢插手其中,意图培养自己的党羽出头,当真是十分可恨!
女帝觉得自己还是对这些喜欢倚老卖老的臣子,太过宽容了。
让她们觉得自己是先帝所留下的近臣,便能如此肆意行事了。
如同之前的贞国公一般,有多少大臣公侯,放任自己的亲人在外面胆大妄为,仗着身份地位,不知道做出了多少恶事来······
女帝本来今夜在君后的长乐宫中,是要准备入睡了的,但是女帝突然越想越愤慨,几番思虑之后便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从而才深夜召见了宗人府的宗正殷明河。
殷明河是先帝的表妹,受封了山阳郡王。她执掌宗人府多年,也算是用心做事,公正不阿的人物了。
“这次深夜召唤宗正前来,是因为有一件事,必须得由你来做,才最合适。”女帝坐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
“陛下,有事尽管直言,老臣还不算太老,尚有年力,可以为陛下做事。”宗正殷明河倒是一个直性子。
“从明天起,你便率领宗人府的忠人,先从宗室开始排查,任何王公大臣以及她们的族亲,若有作奸犯科者,仗着身份地位肆意妄为,触犯国家律法者,一律按照律法来进行处置,万万不能有任何徇私枉法的状况出现!”
“是,这件事情,老臣省得,必将陛下今日之言谨记于心,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背了国家法律的人。”
女帝走下龙椅,将她扶起,随后赐予了她一柄尚方宝剑,让她便宜行事。
等殷明河走后,君后还在长乐宫中未曾入眠,等待着她回来。
“陛下,有何事如此着急处理,竟不顾身体,这更深夜重的,着凉了可怎么办好······”容瑜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顺从的投向了青月的怀抱。
容瑜的关心,青月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赵氏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族多年,其中又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呢?
“无碍,倒是让容瑜受凉了,看这小手冰凉的,快,朕来给你捂捂······”青月轻笑着将他抱上床,开始安寝。
“陛下······”一夜春风浓,娇语暗香中。
第二日上朝,中书令纪松首先从文武百官的队伍中走出,下跪磕头,向女帝请罪。
“看来中书令倒是个明白人,这些证据,想来你纪松,心里清楚的很!”女帝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扳指。
“陛下,科举舞弊之事,确实是臣授意窦氏威胁兰贺所为。此事证据确凿,臣无可辩驳,但求陛下看来臣多年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大发慈悲,饶过臣的家人吧······”
纪松跪在地上,不断的向女帝磕头求情,随后一堆文臣走出,向女帝下跪,帮纪松求情。
纪松身为宰相这么多年,在朝野门生无数,党羽众多。
这次的事情,是她操之过急了。而女帝又是一个十分铁血手腕,雷厉风行,从不肯轻易留任何人情面的人。
“看来中书令在朕的朝中十分得人心,看看这些为你求情的人,可是有足足十九位,涵盖了三省六部九司的大小官员。”
女帝简直要被这些抱团的人气笑了,她起身走下高台,站在这些人的面前。
“朕竟不知,这朝堂已经改了你纪家的姓,成了你纪松的朝堂了!”
女帝虽然只是轻声说出了这一句话,但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
于是她们纷纷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跪伏于地。连同之前没有下跪求情的几十位大臣也纷纷下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臣等不敢······” “臣等罪该万死······”
“陛下,臣纪松绝没有此意,臣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这次的事情,都是窦家蛊惑了臣,臣愿意以死谢罪!向陛下证明!”
说着纪松便要去头撞柱子,女帝一个眼神示意,内侍监重九便拦下了纪松。
“纪松,朕若是直接处死你,未免太过无情,但若是放过了你,国法威严何在?”女帝环视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纪松,乃是这次科举舞弊案的主谋,当庭杖责二十,革去中书令之职。窦氏蛊惑中书令,威胁后宫君侍,直接处死。窦家参与科举舞弊案,即日起全族逐出京城。窦汇,科举舞弊,从前考得的功名全部作废,而且以后也永不得再参与科举。”
处置的太轻,没有震慑朝臣的效果,会失掉君王的威严。
处罚的太重,又会寒了其他大臣的心,让她们和自己离心离德。
于是女帝只好各取中间,拿捏好这个分寸范围。
“至于你们这些人,最好克制住自己的野心,约束族亲的行为,否则,违法乱纪者,一旦被查到,不论是谁,朕必将严惩不贷!”
“是!······”
“陛下圣明!······”
“退朝!······”随着内侍监的声音,一场朝会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