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只是一位病入膏肓又虚弱无助的病人。
或许野蛮与无礼从来不是他的错。
黛拉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这只是他在泥泞中挣扎着生活的另一种方式。
就连素来在男人堆里争强好胜的乌娜也对这位大块头动了恻隐之心。
“我来帮你看看吧。”
苏白说道:“把手伸出来。”
杰夫苦笑一声:“没用的,小姑娘,都是没用的。”
“当然有用。”
黛拉:“今天薇拉已经治好不知多少位病人了。”
但杰夫还是畏缩着不愿意伸出手,在一片胶着的沉默里,在三位姑娘或平静或困惑的视线中,他才迟疑着问道:“我已经无力支付
() 诊疗的费用了……”
“与其负债累累地活着,有时候还不如死了更好。”
“不需要费用。”
苏白出声打断道:“这是神明赐予我的天赋,因此不需要收取任何的费用。”
“您,您怎么可以如此慷慨……”
苏白的坦荡让杰夫面上浮现出羞愧的神色:“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您知道我是怎么得病的……”
“这正是我想了解的事情。”
苏白看着他说道:“我已经大概确定这是什么样的疫病了。”
“然而之前的病人出于各种顾虑,他们都不愿意提及自己为何感染了疫病。”
少女定定地看着他,她的眼里没有鄙夷,也没有怜悯,唯有深深的平静:“所以我需要一个愿意说实话的人。”
“实话……”
杰夫喃喃着:“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段往事,那应该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吧,我记不清具体是多久了,只知道那时新士奇城刚兴起平权运动,中城区出现了一位名叫姬玛的脱衣舞女和……。”
“妓女。”
杰夫顿了顿,这才慢慢吐出这两个字:“但现在我们都称她为脱衣舞女。”
“姬玛的身世非常悲苦。传闻她出生在下城区,母亲懦弱,父亲暴戾,甚至还在姬玛年幼时侵犯了她。但姬玛是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她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身段游走在不同的贵族男人之间,一步步从下城区步入了中城区,甚至接触到了上流贵族。”
“在上城区最奢华的剧场,天使剧场,姬玛凭借着一场名为“红酒浴”的脱衣舞一脱成名,获得了无数男人和女人的追捧。传闻她用过的浴巾和床单在拍卖行都能卖出两万金币的天价。而这时新士奇城的一些保守派站了出来,他们指责姬玛行事放荡,甚至背地里还做着将贫民区的孤女贩卖给贵族男性的勾当,但那时候新士奇城的平权运动如火如荼,激进派趁此机会将姬玛奉为女性之光,大肆嘲笑贵族们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位情人,却容不下一位脱衣舞女。”
“但这么听起来她真的很厉害啊。”
黛拉忍不住插话道:“她或许是因为没有选择,才不得不做一名脱衣舞女。”
杰夫苦笑一声:“上城区的贵族们或许不清楚,但下城区的贫民们从未听说过姬玛这号人物,倒是有个叫沙拉曼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身世和姬玛非常相似,只是她常年呆在下城区,看起来非常和蔼普通。有人说她就是姬玛将下城区的孤女贩卖给贵族的中间人。”
“也有人说姬玛实际上是中城区落魄中产的女儿,但她并不是被迫成为一名脱衣舞女,而是享受男人追捧她的感觉。”
“天呐。”
乌娜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姬玛盗用了沙拉曼的身份吗?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并不清楚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夫摇了摇头:“只是借着保守派对姬玛的指控,激进派进一步掌控了新士奇城,并且
在几年后的城主选举中,姬玛当选成为了新士奇城的第一位女性城主。”
“新士奇城的第一位女性城主竟然是一位脱衣舞女?”
黛拉不可思议地说道:“可是……她学过如何治理一座城市吗?”
“这并不重要。”
苏白接话道:“最重要的是这是民心所向的结果,也是激进派的新贵彻底将保守派从王座上拉下来的雷霆手腕。”
“看起来是平权运动。”
乌娜也慢慢回过味来,评价道:“实际上是不折不扣的政斗。”
“这是新士奇城平权运动最为鼎盛的时候,姬玛上任之后,不知是不是为了切割掉她脱衣舞女和妓女的身份,她做了有一件事情,那就是……”
杰夫斟酌着用词,慢吞吞地说道:“性……交易合法化,并且不断发布新政拔高脱衣舞女和妓女的地位,扬言女性应当拥有着被尊重和自由选择的权利。”
“可这和疫病有什么关系?”
黛拉问道:“这看起来只是新士奇城的一段……唔,我不太好评价,传奇往事?”
“当然有关系。”
杰夫羞窘地说道:“姬玛并没有明面上要求提高妓女的地位,相反,她取消了妓女这个职位,却也取消了一些……私底下性|交易被公职人员发现的惩罚。她大肆鼓吹女性应当在自己的身体和性上面有着绝对自主的权利,暗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