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数到三,你就往前跑,别回头。”他的头在她耳边蹭了蹭,“答应我,你能做到的。”
沈清梨:“我、我可以!”
君墨染掌心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
“一、二”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复杂神色。
“三!”她被君墨染用力推起来。
来不及多想,她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短兵相交的声音,似乎还有君墨染压低的闷哼声。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却不能往后看,也不敢去看。
周遭的景物一一退后。
乌云退散,冷霜般的月光撒得一地白银。
沈清梨不知为什么心里浮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她有种忽然再也见不到君墨染的预感。
这预感来得太过猛烈,让她立即停住脚步。
她回头。
君墨染已经离她很远。
他单膝跪地,用剑撑在地上,似乎即将倒下。
瞬间,停掉的大脑急速转动起来,她若离开便此生再也见不到他。
沈清梨蓦然转身,坚决地朝回跑去。
她可以的,她能做到的!
那个梦里是她救了君墨染,她一定可以的!
便真是不行,她也要同他在一起。
这一刻,她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她要如何活。
空寂的街道上,女子跑来的脚步声分外清晰。
君墨染一凛,顿时回身。
沈清梨一身粗布蓝衣向他跑来。
就是寻常的农家妇人穿的那种,许是为了行动方便,她像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似的编了辫子,放在肩头一侧。
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
月华落在她身上,衬得她整个人分外冷艳。
她一双眼睛透着决然,又仿佛充满无限勇气。
和路意味深长道:“王妃对王爷还真是情深似海啊。”
沈清梨跑到君墨染身旁,慢慢地喘息着,扶住他的胳膊,用自己的肩膀撑住即将倒下的君墨染,仿佛自己此刻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身上血气弥漫。
周围横七竖八躺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
看上去君墨染在杀了那几个人之后已经全没了力气,无法支撑,而和路只是腿上受了一剑不轻不重的伤。
君墨染喝道:“还不快走!”
沈清梨:“你别说话。”
她飞快撕下裙角,将他腰间汩汩流血的伤口缠住,打结,动作干净利索。
“阿梨!”他急道。
沈清梨缓缓扶他坐下,轻轻吻了吻他额头,坚定地起身站到他前面。
她抽出腰间软鞭,鞭子不知何时断了一半,余下一半刚好垂到她脚尖。
和路哈哈大笑一声:“就你这个样子,也想杀我?”
她看向和路,一双眸子泛着冷意。
“你现在走,我可饶你一命。”
和路笑了:“娇滴滴,长得倒是不错,可能是个蠢的。看这身段,滋味应该不错。”
他眼中闪过危险,向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型几乎将沈清梨罩住。
“你夫君就快死了,你说我当着他搞你,叫他临走前再欣赏欣赏你的身子,如何?”
君墨染眼眸泛出杀人般的寒光。
他剑尖点地,再度撑着站了起来。
沈清梨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盯着缓缓走近的和路。
和路以为她吓到了,完全没将她当一回事,一刀向君墨染砍去,却并未砍他致命处,他想留他一命,当着他的面羞辱他最疼爱的王妃,也算为死去的儿子报仇。
和路的刀砍到他大腿上,几乎同时,沈清梨手上的软鞭缠上和路的手腕。
和路没料到这娇滴滴的九王妃竟真有两下子,转身与她交上手。
和路曾经也是战场上一员猛将,沈清梨自不是他的对手,几个来回便显出败势,手中软鞭被和路削得只余一截手柄,身上也受了几处剑伤。
眼看和路的大掌就要抓到她身子。
君墨染趁机掷出手上匕首,那匕首正中和路心口处。
和路低头看向心口处的匕首有些不可思议,又看向君墨染。
分明已无力支撑,还要撑着站起来,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位夫人啊。
君墨染刺中和路心口后,完全脱力,重重倒在地。
和路仰天大笑,将胸口的匕首拔出。
君墨染有些诧异:“你”
和路捂着胸口,笑道:“九千岁难道没听说过我在战场九死一生的事?我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在右边。你就好好玩你那娇滴滴的夫——”
他愣住,低头。
几根银针从右侧贯穿了他的胸膛,伤口不大,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但他就是觉得心头凉凉的,似是有什么在飞速流走。
他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满身狼狈的女子。
沈清梨依旧是那副决然的样子,眉目清冷,神态跟君墨染有几分相似:“这个位置对吗?”
她轻轻扣动软鞭手柄处的机关,这是他替她做来防身的,这还是第一次用,里面只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