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苒是在一场慈善拍卖会认识许富强的,他们同时竞拍一件盛唐的瓷器,底价十万。有人先叫了二十万,许富强加价到三十万,就这样十万十万的加,很快到了四百五十万,许富强咬咬牙:“五百万!” 会场鸦雀无声,主持人看着眼睛如同钉子般钉在瓷器上的许富强——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后者不停的用手帕擦着汗,好像生怕再有人喊价——又扫视了下会场,举起手中的锤子:“还有人加价吗?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 “一千万。”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音量不高,但在寂静的场馆中分外清晰,刹那间所有目光都追寻着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着一套素白色西装、面着硕大墨镜的女人平静的举着手中的报价牌,看面色丝毫没有受到众人目光注视的影响。她长发披肩,肤色白皙,看不清长相,但从打扮来看年纪应该不大。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在猜测着她的身份,不知她是某位富豪的女儿抑或是某个总裁的情妇。此人正是戚苒。 主持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万吗?” “一千万。”她又沉稳的复述了一遍。 “好,现在这件瓷器已经被拍到了一千万,还有人加价吗?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成交!” 竞拍成功的戚苒情绪上仍旧看不出丝毫波动,看起来就像是她明确的知道这件瓷器她一定能够拿到手,前面的那些竞拍者不过是暖场,就是为了她竞拍成功的这一刻。还在擦汗的许富强死死盯着女人,生怕一不留神就不记得她的样貌。 拍卖会结束后,戚苒将瓷瓶交给保镖,他们一起向停车场走去。还没走到车位,就听见身后有人跑来,气喘吁吁。两个保镖忙护在女人面前,做出戒备的姿势,女人倒是毫不慌张,轻轻扯了扯一位保镖的衣袖,给自己腾出了空隙,借以看清来者。 “你好,我、我是刚刚和你一起、一起竞拍瓷瓶的人。”他喘着粗气,显得有些狼狈。 戚苒挑了挑眉毛:“哦?被我拍到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不过我本来以为我一定能得到它呢,说实话这次拍卖会我就是冲着它去的。” “你是叫五百万的那个?” “对。”男人搓着手,看着保镖手里的瓷瓶,感觉下一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看来我们眼光很一致嘛,我爸总说我眼光不怎么样,所以他一直不同意我独自出来参加活动,生怕我把他的家底败光了,可我偏偏就好这一口。现在看来也许是他老了,眼光跟不上时代了,你说是不是?” “哈哈,”男人尬笑两声,“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眼光吧。不过看在我们眼光这么合拍的份上,能不能认识一下?我叫许富强,这是我的名片。” 保镖接过来交给戚苒,她懒洋洋的接过来,本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名片上的介绍眼睛一下亮了:“你是做古董生意的?” “是的。” 戚苒开始仔细打量他。面前的男人五十岁左右,白衬衫黑西裤,一副老旧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透露出精明与算计,身材微微发福,头上零星看到几根白发,左手腕上一块机械表,因有些距离看不清楚牌子,但应该价格不菲,皮鞋锃亮,看起来很注重形象。 “我叫戚苒。”她终于走上前来,摘下墨镜,露出清冷的脸庞。“我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可惜我爸不喜欢我买的东西,由于他的限制,我至今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 “令尊可能对此没兴趣,所以很多藏品他不知道其中的价值。戚小姐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一定能找到让你满意的好货。对了,冒昧的问一句,令尊是?” 戚苒摆摆手:“不能说,家教严,请理解。” 许富强也不强求,点头表示没关系,这时戚苒的电话响了,一接通她刚叫了声“爸”,就听到里面威严的声音:“你又跑哪里去了?是不去又跑去乱买东西?公司还想不想要了?现在赶紧滚回来!” 戚苒觉得很没面子,脸一阵红一阵白,回身对许富强说道:“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有需要一定和你联系。” 由于走的太急,她没注意到一张名片从包里掉落出来。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许富强捡起名片,不由得冷笑一下,心想: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瑞鑫集团总裁于汉光的小女儿。于汉光共有两子一女,大儿子从事投资行业,眼光独到,凭自己的能力很快闯出一片天地,二儿子是外科医生,刀法精准医术高超,也算是业界翘楚,唯有小女儿一直没有露过面,甚至关于她的新闻都搜不到只言片语,没人知道她的经历及职业,网上搜照片也只能搜出一两张模糊的背影。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也只能说是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