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这些受含光符强光影响的人们才开始渐渐的能够勉强看清发生的一切。
也在此时,在上官泓,汤萍还有娄青药都被那青鸾假卵最强大的一次灵气波动冲击的向后狼狈退去的时候,有一个人成为了关键,这个人并不是钱潮,也不是一只冷眼旁观的章益,而是后面呆呆愣愣的宗飨。
宗飨,这个人始终在钱潮的算计之中,而此时却几乎处在人们的目光之外。
不久前,因为以火伤了钱潮,宗飨被愤怒的彦煊一举击败,对他而言那绝对是出乎意料之外,那不啻于一个沉重的打击,而宗飨显然难以承受,因此在这纷乱如潮的谷底,他竟然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宗飨此人是个典型的纨绔,自恃身份而向来眼高于顶,虽然身无长技却自视甚高,最重要的是他在以往长期养尊处优的日子里养成了一个骄矜且脆弱的性子,到处是笑脸,处处有人阿谀奉承,这样的人若一直顺风顺水则一直无虞,怕就怕他们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将他们素来养成的傲慢打破,把他们看周围一切时自有的那份假象击得粉碎,如此一来这样的人物大概率就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自暴自弃。
宗飨从彦煊那里受到的打击就是如此。
一直以来宗飨觉得自己虽然出手的时机并不多,而且大家都因他的身世背景而敬他畏他,但实则他是个有手段,有头脑同时也有情义的人,纵然他不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也该是修士之中的佼佼者,是浊世的佳公子,是隐世的高手也是翩翩的少年,是天底下难寻的少年修士,同时也是个钟情又专情的奇男子,在他身上,既有百花之秀艳又有松柏之风骨,当真是天下难得的人物……
当然这是宗飨对自己的定义。
但与彦煊一交手就将他对自己虚妄的定义打破了,至少打破了一半,仅仅一个照面而已,当时宗飨是因为娄青药的处境愤而出手,没有半分保留,诚然他伤到了钱潮,但紧接着彦煊的手段才真正让他骇然,若不是及时的使用自家长辈所赐的保命之物,只怕他一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同样都是驭使火焰,他的手段在彦煊面前几乎不值一提,根本就是完败的结局,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狼狈保命,这对宗飨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
败于彦煊之手让宗飨猛然醒悟自己的手段其实就是一般,若不是有自家长辈赐予的火酒,他的手段恐怕更加的不堪。
认识到这一点让宗飨心中极为难受,以至于他呆愣愣的出神,直到突然而至的强烈白光才让他醒悟此时身在何处。
宗飨并没有受到含光符太大的影响,这得益于他所处的位置,含光符的白光照耀之时,宗飨距离钱潮,距离那枚青鸾假卵算是众人之中最远的,因此虽然他也觉得眼睛有些不适,但却远不是其他人更本就睁不开眼睛那样。
虽然刚才一直在出神,但醒悟过来的宗飨很快就看清了眼下的局势,他看到了被冲击的狼狈翻滚倒飞的汤萍和上官泓,更看到了身不由己在地面滚来撞去的娄青药。
一个迷梦已经破灭了,被彦煊亲手击破,此时的宗飨再看到娄青药的时候就有了特殊的感觉,那个女子是他仅剩的慰藉,是他得以逃离这残酷现实的契机,只有与她在一起,他才能体会到这世界上所剩无几的美好,也就是说为了娄青药,此时的宗飨什么都愿意去做。
也正因此,在汤萍焦急万分的喊话让钱潮去抢那青鸾假卵的时候,宗飨的身形已经从后面一路向前,快如闪电的超越了许多人,在汤萍与上官泓的注视之下,一把就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娄青药抄起来,抓着对方直接就落在那石台之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也太过突然,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宗飨会半路突然杀出来,瞬间的惊愕之后,不知道几个“住手”同时喊出来,空中的钱潮手诀连动,无数利剑寒光闪闪的刺了过去,还有不少手臂粗细,两端锋锐的冰凌,还有一大群黑乎乎,密密麻麻叫不出名字来的灵虫……
两个人的身形一落在那石台上,几乎半身染血的娄青药就立即忍着剧痛颤巍巍的向那青鸾之卵弯腰伸手,而众人的手段已经呼啸着,嗡鸣着齐齐袭来,然后就见一团白光瞬间便将宗飨与娄青药的身形遮蔽住了。
这宗飨居然再一次动用了自家长辈所赐的保命之物,面对众人的手段他连还手的心思都没有了,此时宗飨对这断肠谷的一切都厌恶头顶,包括刚刚被娄青药双手抱起来的青鸾之卵,若不是娄青药一心想要此物,宗飨恨不得一脚就将其踹得粉碎,但只要是娄青药梦寐以求的,那就是他宗飨心底最想得到的。
所有的手段落在那等白光之上,就如小沙粒落入湍急的流水中一般立即消弭于无形,而置身其中的宗飨与娄青药对外面的攻势甚至没有察觉。
娄青药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她干脆蹲下身去,两只手齐齐的放在这枚天下难寻的青鸾之卵上,感受着手在上面摩挲时的触觉,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旺盛生命力,还有那股奇特而又强大的气息……这就是青鸾之卵……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终于是我的了!
不枉这五灵宗一番辛苦,不枉这段时间以来的忍辱含垢,如今夙愿终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