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外,苍莽的群山之上,如盖的天穹之下,一个修士正一路飞过。
看他飞行的方向,大概是在宗外做完了差遣正在返回宗内。
这个修士名字唤作燕惊,是宗内众多炼气弟子中新近冒起的人物,此人身量不高,相貌普通,一张圆脸平常无奇,只有那丰隆的颧骨之上、淡而短的眉毛之下,那双警诈而明亮的眼睛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有赖于他一贯行事低调,因此知道他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只要与他相识的人无不对此人有三分的好奇,三分的羡慕以及几分莫名的畏惧。
人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燕惊此人在修为上天赋勉强算是中人之资,虽然进入宗门的时间并不短,但他因迟迟不能突破至炼气五层而在那小五关之下一直徘徊不前,不过据说他后来在宗外有了一番奇遇又似乎是结识了一位神秘的人物,竟然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之内修为突飞猛进,不但冲破了那小五关的束缚还一路高歌猛进,几个月前竟然又经历了一次突破,成为了一名炼气八层的修士,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令人畏惧而又羡慕的高阶炼气修士。
依着五灵宗的规矩,炼气一、二层的修士因为不能出宗门,因此不论,而炼气三、四层的修士被视为低阶修士,炼气五、六、七层的修为被视作中阶修士,而炼气八、九层则为炼气高阶修士,若是炼气九层到了后期,则面临这筑基这个对炼气修士来说最为重要的瓶颈。
燕惊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余岁,正是青春健旺的年纪,当然,修士的年龄是不能以貌相取的,燕惊的实际年龄放在世间早已过了耄耋之年,但在这修行界,他的年龄不过相当于蹒跚学步的孩童罢了,他之所以看起来如此,不过是服用过驻颜丹的功效而已。
而实际上就连修士的心态也不能和世间相比,以燕惊的年龄若是世间的凡人早已垂垂老矣,经历过一世的风霜,大概此时或是含饴弄孙、安享天年,亦或是病卧在床,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这个将要抛弃他的世界。唯独修士不同,一来修行界之人很少经历世间人情,于那物是人非、故人消亡的沧桑体会不大,二来莫说燕惊此时的年纪,就算那些年齿在百龄以上,修为远超过他的修士,对这修行界依然如懵懂而好奇的孩童一般。
总归是修行界和凡俗间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而已!
燕惊今日急匆匆的赶回宗内是有事情要做的。
正在飞着,路过一处山巅之时,燕惊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呼唤,似乎是在唤他。
“燕师兄,燕师兄!”
放慢了身形,燕惊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自那山巅上飞起来四个人影,向着他而来,还不停的高声说道:“哎呀,果然是燕师兄,没想到在宗外遇到了。”
飞过来的四个人中,当先的一个燕惊是认识的,其余三人都是陌生的脸孔。
那个认识的人名字叫做王伥忠,与燕惊年纪相仿,是一起进入五灵宗的,修为在炼气中阶。
不过待那王伥忠飞到近前就能看出此人的面相比燕惊显得要苍老许多,乃是一个猥琐愁苦的中年之人,他来到燕惊的面前,毫不掩饰的挤出几分谄媚的笑容,说道:
“真的是燕师兄!许久未见了,燕师兄一向可好?前几日在宗内我还登门去拜访,这才知道燕师兄出宗门了,师弟我还很遗憾,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遇到了,真是幸会!来来来,这位就是我与你们说起过的那位燕师兄,快来见礼。”
后面一句是王伥忠扭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人所说的,那三人听王伥忠说起过燕惊的一些事情,又见此人乃是高阶修士,听王伥忠说后连忙行礼。
不过这句话却让燕惊心中隐隐不悦。
他一向行事毫不张扬,为人更是谨慎低调,只想着自己能够泯然众人不引人注意,这王伥忠在他人面前吹捧自己,这种作为让他心中不喜,于是便准备随意敷衍几句便将他甩开,日后再告诫他几句,不可再向别人说起自己的事情。
注意到了燕惊眼中的那份不悦,王伥忠这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于是陪着笑意问道:
“燕师兄这是要去哪里呀?”
“事情做完了,自然是要回宗门。”
“哦,这么巧!”王伥忠的脸上现出几分的喜色来“我等也是做完了敬事院的差遣,正要赶回宗门呢,既然燕师兄要回去,那我们何不一路同行,也好教师弟路上能够向燕师兄请教一二?”
这话说完,王伥忠身后的三人就面色古怪,他们四人明明是刚刚出宗门不久,所领的那些差遣倒是做了一两个,但说到做完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行,怎么这位王师兄见了这位燕师兄就说差遣做完了呢?还要跟着他一路返回宗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三人正要开口发问,就被王伥忠扭头瞪过来的一眼给逼得闭了嘴,便只在身后纳闷的看着他。
燕惊见了微微一笑,他心中自然知道这王伥忠想干什么。这人不知在何处又从何人的口中听了些自己的传言,只当自己是结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