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倒是顺畅无比。
殿里还依稀残留着血腥味,外面的人倒是神色无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变得懒散无序。
有几个不久前还在院中巡查的侍卫,此时已经跑到角落里喝酒吃肉去了。
不远处正在两个人处理着身首分离的冯老九。
二人合力将冯老九扔入后院花圃。
唉……
光明正大蹲在墙头上的李乘风将一切尽收眼底,默默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刚刚那带头侍卫还算机敏,可惜待错了地方。
深夜幽静,露珠自卷翘起来的叶尖滴落。
又一具四肢交错,面目全非的‘人’被抬出,毫不留情扔到寺庙后院低处围着里三层外三层栅栏的花圃中。
“吼——!”
绚丽开放的艳花摇曳生姿,定睛一看花丛最深处冷不丁露出一双直勾勾的绿色兽眼,紧接着传出沉闷嗜血的嘶吼声。
“快走快走!净化仪式要开始了!”
两人嘴里念念有词,对着黑暗处毕恭毕敬鞠躬,连忙退出后院,还不忘把铁门关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饥渴难耐的无数道绿光朝着物体飞速扑了上来。
原来是十几条鬣狗。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场地恢复了原样。
月影之下,花朵开得更加艳丽。
一朵杏花样式的残破绢花自鬣狗牙缝中掉落在地上。
风经过,残花被卷到背阴处,消失不见。
跑出来的李乘风找了个高处,放出预先准备好的信号。
现在还不知道冯老九到底在何处交易,只能去约好的江边等着。
幽暗山洞外野草丛生,错综复杂藤蔓迷惑入口。
石壁上倒映着两道扭曲变形的人影。
“就这些了。”
伍屠夫清点完毕,两个笼子里面共装了四个看起来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
“副主教,就这几个人可不够啊!”
“最近风声紧,有已经不错了,还想求多少?就这几个还是千辛万苦运出来的。”
副主教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伍屠夫并无在意。
伍屠夫有些不悦,但面上不显,还是毕恭毕敬的模样,“这……”
明明答应好了人数,结果临时变卦,这让自己怎么跟李乘风交代?
“行了行了,把钱结了速速离开,记住,最近没有急事不要再来此地,也莫要轻举妄动!”
接收货源之后,伍屠夫照往常一样冷漠略过笼中,不顾少女的挣扎,扯起少女的头发就将致命毒药塞入她们口中。
“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想死得快些,就随便叫。”
哭叫声立刻停止下来。
见里面的少女年龄与自己女儿差不多,伍屠夫又想到了自家女儿,鼓起勇气上前,“大人,小的还有一问,不知俺闺女最近如何啊?”
“嗯?”
见赵德富疑惑,伍屠夫又是谄媚一笑,弯腰对着旁边空地手舞足蹈地描述着:
“就是那个头上总是戴着杏色绢花,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酒窝的……”
倒是有些印象,赵德富想起来了。
这不是今晚侍奉天主大人之人吗?
照往常同样之人的下场,恐怕此时早已魂归西天,投胎转世去了。
他顿时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显,“放心,好着呢!”
“多谢大人!那小的再麻烦大人一件事,劳烦大人将此绢花带给小女,俺闺女念叨好久了,若晚了,俺也不好交差。”
伍屠夫双手递上锦盒,又往赵德富怀中塞了许多银两。
“行了,知道了,记住,近日不要再轻举妄动。”
黑灯瞎火的江上出现一艘船,逐渐靠近。
见伍屠夫将笼子拉过来,正在指挥船靠岸的李乘风也带了几个人执炬迎了上来,“老哥!你可真让小弟好等呐!”
“他们是谁?”
察觉到伍屠夫话语中的警惕,李乘风连忙解释道:“是自己人,自己人。这不是时间快到,靠小弟一人之力实属太慢,多喊几个人来帮帮忙。”
“不过老哥,货呢?”
伍屠夫侧过身子。
“一、二、三……”李乘风以为天黑自己眼花了,又来来回回多数了几遍,“不对啊老哥,怎么才四个,不是说好凑六个,六六大顺嘛!”
“最近风声紧,你就将就些,大不了再找几个人凑上。”
李乘风额头汗直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哎呀老哥!你这不是把老弟往火坑里推嘛!”
“唠唠叨叨!就这几个,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没见到女儿的伍屠夫耐心早已耗尽,抽出大刀就架在李乘风的脖颈上。
惊得李乘风立马举起双手,脸色苍白,双腿抖到站不稳,“要,要!多少都要!一个也要!小弟就是问问,老哥火气别这么大嘛!”
“哼。”
伍屠夫收回大刀。
今夜不知为何,他心中老是惴惴不安,发闷得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以往伍屠夫还帮着李乘风一起运上船,现如今只坐在岸边石头上坐立不安,烦躁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