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贺元叡定定地看了贺向泽许久,才叹了口气,软了几分语气:“别怕。” 他一顿,声音再低几分: “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贺向泽似是才定下心来,往后一倚,靠在了沙发上,只是沉思过后,他又忽然开口: “可是,哥,乔嘉南来找我的那天……她说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的。” 贺元叡的指节在酒瓶上敲了敲,良久又灌了一口,眉眼露出了几分不屑的意味: “老爷子护着她,不过是因为愧疚罢了,有他撑腰,你怕什么,真以为老爷子会看着你死吗?” “他答应过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担心什么。” 贺向泽抿了抿唇,有几分不甘地低声,都恰到好处地传到了贺元叡的耳朵里,他道:“你当然不怕,从始至终站在乔家面前都只是我一个人。” 贺元叡顿了顿,瞥人一眼,好半晌,才轻声:“你在抱怨?” “我不敢。”贺向泽低头。 贺元叡叹了口气,走回去坐下,轻轻拍了拍人的肩膀: “我知道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放心,就算乔嘉南嫁进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再说——” “只要她想嫁进我们贺家,就不能对你下死手,爸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顿,贺元叡眼底掠过了几丝莫名的光,轻声: “退一万步来讲,嫁进我们贺家,她就是贺家人了,而你——” “向泽,你现在,姓贺。” 像是有什么砸落于贺向泽的肩窝,一瞬灼烧又迅速冷却,在人摇摆的心思上钻出了细密的孔,只是都被贺向泽掩盖了个干净,他垂着眼,莫名有几分脆弱的破碎: “可是哥,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 “乔家那个就在我们眼前掉下去,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 贺向泽抬眼,眸底掀起了几分因记忆而涌现的惊恐,他看着贺元叡,似乎真的是迫切地在向眼前的兄长寻求帮助: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看不过他向你动手,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拉一扯——” “他就掉下去了。” 回忆如密布的网,将当日的场景完整地、拉扯回两人的脑海里。 贺元叡的唇轻抿成一线,而贺向泽则是透着无血色的白。 既往的景色仿似电影倒带般重复放映在包厢内,数不清的亮红色编织成网,投射而来的光极具穿透力、深镌进虹膜,附着经久未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贺向泽惊恐半晌,终是双掌盖住了自己的脸,半晌,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我不知道他会掉下去,我只是、我只是……” 贺元叡脸色紧绷,看着眼前的人许久,他才伸出手,抚慰性地拍了拍人,沉声:“向泽,别怕,哥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如果乔嘉南真的跟庭温结婚了怎么办?”贺向泽垂着头,痛苦地捂住了脸,看不清神色,“我每次看见她,都会想起当天,哥,我真的好害怕……” 贺元叡咬着牙,偏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上安慰地动作不停,半晌,他手一顿,眯了眯眼: “那如果,她进不了门呢?” 贺元叡的下巴低低地往下压住,牵带着浓重的鼻音,眸色暗沉:“你看不见她,就不用害怕了。” 贺向泽怔怔地抬起头,他脸色通红,额发有些凌乱,似乎在不解: “哥,你、你在说些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贺元叡睨人一眼,笑而不语。 “可是……”贺向泽抿了抿唇,轻声,“庭温为了她不仅跟陆氏撕破了脸面,其他欺负过她的人也一个都没放过全部都牵连,他是一定会娶乔嘉南的。” 贺元叡冷笑一声,眼底亮着凌厉的光:“那如果是乔嘉南不肯嫁呢?” 贺向泽一顿,忽然又泄了口气:“没用,哥,爸他今天约了乔嘉南的那个妈,似乎,是要商量订婚宴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 “你是不了解乔嘉南吗?”贺元叡似乎已经坚定地想到了什么,嗤笑,“你说,一旦让她知道当初的事……” “乔嘉南她,还会踏进贺家的门一步吗?” 他语气低沉,声音哑哑,似乎已经陷入了赞赏自己绝妙计划的梦里。 所以,也没瞧见那一脸惊恐怔怔的贺向泽眼底那讥讽的光—— 是讥讽着贺元叡的。 蝉鸣树荫下的午后,乔嘉南却仍带着几分不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