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我手中夺过打火机,娴熟地点燃了那根烟。那抽烟的姿态,像是一位陌生人,我几乎认不出,那还是我认识的小星吗。”莫同坐在车里,用那火机点燃了香烟,继续说道:“她站在天台的边缘,在那不足一米宽的水泥边沿,来回走着。”
微风轻轻吹过,她的发丝随风飘动,吐出的烟雾也随风飘散。莫同大声喊着,让小星赶紧下来,告诉她那边的危险。但她似乎毫不畏惧,甚至可以说是享受这种站在高楼边沿的感觉。可曾经,她是那么恐高的一人。
“你为何不亲自上去拉她?”陈珉不解的问道。
“我本来是要上去的,但程言先我一步。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将她拉回,可她却对此置若罔闻。”莫同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她站在边缘,用中指将那即将烧尽的烟蒂弹向天空,坠落的那一刻,她转身望向了我们……”莫同的声音戛然而止。
后续发生的一切,陈珉在归途中已了解,便没再追问。
“医院的工作还顺利吗?”陈珉问起了莫同的近况。
“都挺好。”莫同简洁地回答,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睛盯着陈珉手腕上的红绳,在那昂贵手表的衬托下,红绳显得那么的突兀。
”都挺好“莫同看着陈珉又重复了一遍。
“我后天出国,等毕业回国,到时候再聚聚吧。”陈珉说完,便拉开车门独自离去。
正午的阳光顶头直射,陈珉漫步在湖光山墓地的人行道上,这里依山傍水,墓地围湖而建,布局错落有致,层次分明,宛如社会阶层的微缩景观。越靠近湖畔,墓地越是宏伟,植被丰富,绿意盎然;而越往后,则显得相对简约朴素。“这湖畔美景,确实和广告中的所言非虚,但如此明显的差异对待,对逝者而言,是否真的合适?”陈珉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他确认,那人正是程言。他试探的喊道:“程言?”
&34;你,陈珉?&34;程言的话语轻轻落下,一旁林逍礼貌地点头致意,尽管林逍与陈珉的过往交集寥寥,但林逍的记忆里,这人便是在香山那次露营结束后,开车接走莫同的男子。
程言继续问道:&34;你是一个人来的吗?&34;
&34;我和莫同一起来的,他先开车回去了。&34;
&34;哦,那,要不,一起走?&34;程言客气的说道,又指了指路边那辆静候的汽车。
陈珉下意识地抬头,环顾四周后,轻轻点头。
三人相继步入程言的车内。车厢瞬间变得狭小而静谧,唯有呼吸声,在各自打着节奏。林逍低头沉浸于手机屏幕的光亮之中,而陈珉则目光转向程言,&34;这两年,多亏有你陪伴在小星身边。&34;
&34;你的花店,现在经营得可好?&34;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程言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响起:&34;还算过得去。&34;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34;那时候,还多亏了你,打电话告诉我。不然,我也不知道小星已经回国,还住进医院了。&34;
&34;莫同就在那医院工作,有没有去探望小星呢?我曾托他去多关照小星,他总是满口答应,不懂有没帮的上忙。&34;
程言轻轻摇头:&34;我去的时候,没有见过莫同。不过,一切都算顺利,也没有需要麻烦他的。&34;
一阵沉寂过后,随着车辆驶离郊区,喧嚣的市区景象逐渐包围,在一个车站前,林逍提出下车,陈珉见状,也随之下车。与程言简短的告别后,林逍向路边走去,陈珉则在背后突然喊住了他。
咖啡厅内,两人面对面坐着。&34;我叫陈珉,是小星的高中同学。&34;陈珉亲切的自我介绍道。
&34;你好。&34;林逍正欲开口介绍自己,却被陈珉的话语打断。
&34;我知道你,你和小星小时候就认识。你的高中,是在八中上的吧?那里离华英有十多公里远,我曾去过一次。大学时,我见过你几次,你们四人经常一起,对吧?&34;陈珉说完,品了一口咖啡,而林逍则一脸愕然。
陈珉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神色凝重:“金开旸金院长,这个名字,你不会忘记吧?”
林逍闻言,身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金院长?当然记得,他是我儿时所在福利院的院长。你也认识?”
“滨江路上的心建福利院宋院长,九八年,他派人冒充金院长的公司员工,上演了一出荒诞不经的苦情戏码,却意外成功地在投资方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最终导致融资失败,资金链断裂,金院长的贸易公司被迫走上了破产清算的不归路。而宋院长,趁虚而入,以极低的价格将其收入囊中。”陈珉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林逍面露疑云:“什么意思?那个人把金院长的公司弄破产了?”
“不仅如此,宋院长的福利院里,许多孩子都曾待过金太阳福利院,这不会都是巧合吧。”陈珉话锋一转,又提及了另一人,“此人名为张得昌,但更早之前,他叫做张生。”说着,陈珉展开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