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们在座的男士们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对吗?”
虽然培特西没有指名道姓,可在座的很多男人女人可都早已有了自己的“伴儿”了,除了少数几个。
培特西的眼神一直在瞥向渥伦斯基,后者也微笑起来。
他们正在用自己的社交礼仪说话,彼此心照不宣的,安娜的另外几个朋友痴痴地笑了起来,对培特西的话给予真真假假的赞同。
这下子,事情变得像是一种柔软的逼迫了,而安娜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赶上烤架上的鸭子。
一种微微的怒火在她胸腔中漫延开来。
也许前世的安娜并未有什么交心的人,所以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当她生气却不发火,而是微笑的时候,她那双眼睛会变得更加水润,又因为坚定,就像是闪着某种光芒一样。
她微笑,薄唇轻启:“我不得不为我丈夫辩驳了一下,要是这种误会继续流传他怕是会抱怨我的无动于衷了,毕竟,他从未使我难受。”
“哦?您要为卡列宁先生辩驳什么呢?”一位公使夫人感兴趣地问道,那两道黑黑的眉毛生得极为清秀,嘴唇小巧又薄薄的,像是新鲜的菱角一般。
她这话若是别人来说,就显得有些轻佻和无礼了。作为一位有身份的夫人,她自然是敢于说大部分的话。
安娜观察到公使夫人的丈夫,也就是那位外交官先生,就像是每一个优点计谋和头脑的男人一样,在这种场合,他们就退居二线,不主动说任何敏感的话题,全权把自己的权利和发言权交给他们的夫人,以此来得到更多有利的信息。
就冲这一点,安娜也不能让卡列宁的名声扫地。
“我的丈夫,”安娜开口,她拢了拢头发,却只是让发丝更显的蓬蓬的了,那让她看上去十分的风情,配合她正在谈论一个男人,让人有一种真实的错觉,她必定是极为的爱着她的丈夫的。
安娜知道这些小动作会让人产生什么联想,这完全是她想要的效果,所以接下来,她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我想大部分人都赞同他在工作上是极为出色的,这是男人们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太多,因为亚历克塞同我谈论的更多是一些他被允许谈论的政务。你们都知道的,我只是个女人,哪里晓得太多,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有趣的,不过那是他的生活呀,听一听总是好的。有时候我也乐意听听来拜访他的一些先生们的谈话,从别人角度听他们谈论我丈夫,还真是个新奇又自豪的事情哩。”
安娜停顿了一下,她观察到她这话对在座的人群造成了什么冲击力。于是她心里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面上却整理出一个属于贵妇安娜的,有些羞怯的笑容。
“总的来说,工作上的事情由我来评论是有失公正的,但由妻子来评断他是我丈夫的身份,我得说,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
最后几个字她说话音量不大,却刻意地放缓了速度,就像是,要借此一个字一个字地钉在别人的心里。
“老天爷呀……”米雅赫基公爵夫人有些失礼地说道,然后所有人就像醒转过来一样。
一些年轻的贵族小姐们双颊热辣辣的,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不得不说,这效果很好,她们向安娜身上投注了很多浪漫的神情,仿佛她是什么勇士一般。
而那些结了婚的夫人们,更多的是一种愕然,她们彼此隐晦的交流眼神,传递着信息。
培特西和渥伦斯基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样,特别是培特西,她失礼的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瞧着安娜,似乎很想直接询问她什么,但公使夫人的话语让她清醒了过来。
“我为卡列宁先生拥有您这位夫人感到荣幸。”
面对公使夫人饶有趣味的打量,安娜只是坦荡的让她瞧。
除开爱情这种虚无的东西,只客观的谈论卡列宁这个人,他难道不够优秀?
安娜认为自己是一个冷静客观的人,所以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应该忐忑的理由。
“多甜蜜呀!”培特西反应过来了,恢复了她平日的样子,像是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揭过去了一般。渥伦斯基有些坐立不安,但幸好旁边一位伯爵夫人找他谈话,所以他松了一口气,暂时把这事儿放下来。
这段插曲像是就此落下了帷幕,可对每个人来说,却又是格外的不同。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别的事情吸引过去了,米雅赫基公爵夫人说了很多粗俗直白的笑话,惹得大家一阵阵大笑,安娜捧着红茶,只是微笑,静默不语,事儿还能感受到一两道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
随他们去吧!
安娜在心里想着,想通了之后,她现在只觉得豁达,并且专注于用美食填饱自己的肚子。
姑娘们瞧见她嘴角浮现的那么幸福甜美的微笑,都在感叹安娜一定是思念自己的丈夫,而他们之前竟然没发现这么伟大浪漫的爱情就在他们身边。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安娜那种幸福和满足的微笑实际上只和她手里那个焦糖布丁有关,那是培特西家的法国厨子做的,绝无仅有。
卡列宁绝对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为了那种浪漫的代名词,也不知道,当别人在羡慕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