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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甚至连坐于他。非要较真了说,他戴罪之身,能将功折罪,是陛下恩典。”

此话不算假,贺今行犹豫道:“可许大人说过……”

盛环颂直接截过他的话,“许轻名要替他脱罪,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那为何要他去劝说?由许轻名出手,结果也会是一样。

贺今行下意识分析原因已经成为习惯,反应过来后,便陷入沉默。

盛环颂是皇帝的人。

不经许轻名,只有一个原因,皇帝不愿再让秦相爷插手西洋船队。

第155章 七十五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雄浑的诵经声低至平息,钟磬悠扬,荡向至诚寺的八方角落。

此间禅房距离宝殿偏远,张厌深侧身静听片刻,才推开窗扇。

天光瞬间泄满窗前案几,他慢慢坐下,从匣子里拿出这个月收到的所有书信,按着时间先后从头看起。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他正捏着一张信纸,便边看边去开门。

这个时候,门外的只可能是他的知交老友,刚做完早课的弘海。

法师抱着一壶茶,跨进门,“又有新的信来?”

“是我学生的信。”张厌深摇头,收好满桌的信件,只留了手上那封在外。

法师习惯在早课前煮上一壶茶,早课后正好与老友一同品茗。

他把茶壶放到空出来的方几上,一面分杯点茶,一面随性问道:“哪一位学生,让你一大早就反复地看他的信。”

张厌深不说是谁,只道:“他霜竹似的年纪,不比其他。哪怕信里不说苦和难,我也总免不了担忧。”

法师却听明白了是谁,微微一笑:“少年人还未长成,就像圃里的幼苗,师长偏爱一些也是常事。”

张厌深捧起茶盏,吹开汤面茶梗,慢慢喝茶。

“阿弥陀佛。”弘海法师看着他,拾起念珠,告了一声佛号,“佛谓阿难曰: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法师袈裟着身,半阖双眼,音声平和而庄严,口一吐便如宝殿金像活了过来。

然而在这等妙法厚重的境地里,张厌深毫无接受渡化的迹象,甚至反以经文里另外一句相回:“虽有多闻,若不修行,与不闻等。如人说食,终不能饱。”

你说我不破迷障,执着虚妄假象;我道你远离尘世,不知具象苦恨。

弘海法师摇头:“六根不净,执念太深,难得善果。”

张厌深拈起另一杯茶,向对方奉上,“所以君入佛门得道成高僧,我依旧是俗人。”

弘海法师出身世家,少时跟随大儒学习,与张厌深是同门师兄弟。然而他在一夜之间,得佛祖托梦,第二日醒来便看破红尘,剃发出家。

在儒学刚刚崭露头角的他放下儒道,皈依佛门,对儒士来说不亚于奇耻大辱。然而任亲友师长如何规劝斥骂,千般手段使尽,他一如磐石劲松,不改其心,从一介沙弥修行成护国住持。

他与张厌深四十年未见,在对方回京之后,予了对方一间禅房。

哪怕此时被当面狠狠驳斥,却发自肺腑地大笑道:“可我看你啊,还是向从前一样,傲得很。虽是俗人,却不可说平凡。”

而后接了对方递来的茶盏。

张厌深将信纸在桌角铺平,视线跟随手指慢慢抚过挺劲的字迹,轻声一叹。

“学生啊,你会以何等姿态归来?”

弘海法师正低头饮茶,抬眼似欲有话说。恰有小沙弥小跑过来,说有两位小施主来找张施主,他出口的话变了一变,“这又是哪两位学生来看你?”

“他们各自家学渊源,一承其祖父,一承其父,算不得我的学生。”张厌深摆摆手,又笑了笑,出门去,站在檐下等那两个少年人前来。

“张先生!”蟹青色的衣摆刚刚飘出转角石墙,响亮的声音便紧随着传来。

晏尘水瞅见弘海法师也在,声气顿时弱了几分,恭敬地行礼道“住持好”。

与少年并肩同行的是裴明悯。他穿着一身浅水绿撒莲叶的长衫,在夏日阳光下清爽又柔和,也浅笑着向住持问好。

弘海法师竖掌回礼,“两位小施主想必为要事而来,老衲便不打搅你们。”

不必与老友打招呼,就径自抱着那把陶壶回自己的禅房去了。

晏尘水看着法师离开,悄悄松了口气。

裴明悯觉得稀奇,“你怕住持做什么?”

“我小时候,我爹娘常带着我来这儿嘛。我娘是烧香求保佑,我爹是拜佛问疑难,求签解经都要问到弘海法师,他有时候可凶了,像那什么那罗延金刚一样。”晏尘水说完四下看看,附耳过去:“其实我爹也怕他。”

然而他做出姿势,声音却没跟着低多少。张厌深听到了这一句,回头指着他笑道:“你爹是敬而畏,和你可不一样。法师不严肃些,怎么镇住你这调皮鬼?”

晏尘水立即鸣冤:“虽说我爹是您的学生,但张先生您也不能这么偏心,说他就是敬畏,说我就是调皮啊。我可是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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