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亲舅舅庄文林庄太傅下狱,彷佛是吹响了废太子的冲锋号。
各位皇子王爷,各路野心家蠢蠢欲动,但都没有急着动。
上当受骗的机会多了,总得长一点教训。万一,老皇帝玩的是引蛇出洞,自己这个时候跳出来踩太子殿下,岂不是正中下怀。说不定,到最後太子没被废,自个反倒要去少府大牢进修。
还有一帮人也很兴奋。就是一批无法从太子那里获取利益,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浑水摸鱼的官员。
太子周围围绕着一群高官显贵,既得利益䭾。一般的官员,根本没资格凑到太子跟前,替太子分忧。也就意味着,等到太子登基,自己不仅得不到好处,说不定还要受到损害。
毕竟,太子登基后,肯定要犒赏一批功臣。官位,属於一个萝卜一个坑。要犒赏功臣,就意味着一部分官员必须让出自己的位置,给功臣们腾位置。谁敢保证不会被要求腾位置?谁敢保证,太子上位后,自己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谁能保证,太子继位后,自己的前程越来越美好?
既然无法保证,那不如火中取栗。
那就给废太子加一把火吧!
如何添柴加火?
还有什麽比老皇帝处死庄文林,更能刺激天下人心,能让太子殿下的位置岌岌可危。要知道,庄太傅可是太子一党的魁首,是太子殿下的主心骨。没了庄文林,太子就等於失去了臂膀。
於是乎,突然之间,朝堂风向大变,一封封奏疏飞进皇宫,飞到老皇帝的案桌上,全都是弹劾庄文林。
庄文林身为太子殿下的亲舅舅,这麽多年肯定有一屁股黑料,洗都洗不干净。朝臣们的弹劾,皆是言之有物,绝无冤枉诽谤。
老皇帝看着很满意,朝堂上还是有脑瓜子清醒的人,并非一味的替太子说话,替庄文林求情。
但是,无论是求情的,还是弹劾的,老皇帝全都留中不发,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陈观楼头痛。
庄文林身为太子太傅,大学士,太子亲舅,没住诏狱,跑来住天牢。
牛狱丞对待这位大人,那是格外小心。别的班头他都不放心,指定让陈观楼接手。
“好生照顾庄太傅,不可让其受丝毫委屈。但凡有需求,只要合理,一应满足。照顾好了,或许没功劳。但,若是让太傅在牢里受了伤或是出现什麽意外,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
陈观楼连声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这位特殊的犯人,甲字型大小大牢重启贵宾牢房。地面打扫得乾乾净净,消毒杀菌,确保没有烦人的虫子。床,被褥,蚊帐,桌椅板凳,书柜书籍,文房四宝,铜制烛台,应有尽有。
与其说是坐牢,不如说是来禁足反省。
六扇门的衙役亲自将庄太傅送到天牢,办好交接手续,急匆匆跑路。
陈观楼深吸一口气,上前,“太傅这边请。”
庄文林五十好几,不算老。他斜了眼陈观楼,正要移步,却听一声呼喊,“太傅稍等片刻。”
孙道宁孙侍郎急匆匆赶来,“下官来迟,还望太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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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太傅看着对方,不怒自威,“老夫已经吩咐,不许任何人来送。为何你不听?”
孙道宁略显尴尬,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
陈观楼看着这一幕,心道,庄太傅好生威严,在朝堂上的地位。恐怕满朝堂的官员在他面前都得伏低做小。
难怪,庄太傅突然被下大狱,世人纷纷说太子一党的半壁江山塌了。
正在孙道宁尴尬之时,马车声在大门外响起,最後缓缓停靠在门外。
孙道宁也不解释,疾步上前,躬身站在马车前,“殿下,太傅就在里面。”
殿下?哪个殿下?
陈观楼不及细想,给手下的狱卒打眼色,赶紧去将牛狱丞请来。
牛狱丞近日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於是躲在公事房内没出来。但是,这会来了位‘殿下’,连孙道宁都要小心伺候,牛狱丞继续躲在公事房内就不合适了。就算生了病,稍微站的远一点,不上前就行。不露面就是大不敬。
马车车门打开,脚凳安放好。片刻,一位微胖中年男子自马车内走出来。
庄太傅见状,大惊失色,“污秽之地,太子怎可亲来。老夫都说了,谁都别来送,为何不听?”
太子面带歉意,“是孤拖累了太傅。太傅遭此厄难,孤岂能不来。孤不怕事,大不了就将孤禁足,又不是没禁过足。”
看起来很略显斯文,脾气温和的太子殿下,说起话来却格外硬气。形象反差有点大啊!
天牢众狱卒,应该是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每个人都震惊了。
还是陈观楼反应快,他带头,“恭迎太子殿下!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狱卒们回过神来,纷纷有样学样,一个个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躲在人群后的牛狱丞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见狱卒们傻傻站着,可急死他了。他生了病,不能将病气过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