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在一瞬间被凝固,一道掌印犹如山川海岳一般,携着滔天杀意从天落下。
唰的一下!
凝固的空气突然就被人轻轻那麽一划,撕破了一道口子,新鲜的空气灌入进来。斯文败类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只是还没等他逃出去,心头突然一痛,几滴血从心口滚落而出。
他有点不敢置信,回头一看,就看见此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一道掌印自下而上,迎着狂风暴雨,像是一道利剑刺向那滔天的杀意。两道掌印撞在了一起,整栋楼宇都在颤抖,房顶直接被掀翻。烛火倒落,点燃了房屋。火光摇曳中,两道掌印迅速飞开,一道身影冲天而起,自房顶飞了出去。
斯文败类倒在墙角,心中闪过劫後馀生的庆幸。
今天,船是翻定了。万万没想到,会翻在一个不起眼的狱卒手中。
既然有那样强大的实力,何必当个狱卒。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为什麽想不开要去做狱卒?
他恍恍惚惚起身,一口鲜血喷出。接下来,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劫後馀生的庆幸庆得太早了。他果然想多了,那麽强的人,杀个人怎麽可能失手。
他捂着心口,朝前跨出半步,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人生最後时刻,就剩下见风涨的火焰,席卷而来。
半空中,两道身影,一道在前,一道在後面追。
“你真是狱卒?”前面那道身影突然停下,落在树冠上。
“你们都来自万峰山?”後面那道身影正是陈观楼,他也停了下来,随意地站在一颗树冠上,打量着对方。
原来这就是八品巅峰实力。
不知不觉,他已经这麽强了。
“小友似乎对万峰山情有独锺。”前方那人,夜色中,面目略显模糊。
纵然是陈观楼,瞪大了眼睛去看,也是半遮半掩,模模糊糊。似乎是一种功法,可以遮蔽自身。
“我只想请前辈引荐齐老板?”
“为何想要认识姓齐的?”
“他欠我一笔账,我得找他算算。”
“小友当真是狱卒?”对方一直在纠结他的身份。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陈观楼掷地有声。
对方似乎很诧异,难以接受,“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当狱卒有什麽不好,钱多事少离家近。难道像你们一样,整日风餐露宿,为了赚取三两碎银天天被人当狗一样使唤。你们看起来也没比我强多少,收入方面说不定还不如我。至少我不用给人当狗。”
“小友好利的一张嘴。”
“难道我有说错?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你们跟在後面这麽多天,无非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到雇主那里赚取酬金。我不用舟车劳顿,不用日夜监视,不用风餐露宿,就能赚取比你们多几倍的银钱。你嫌弃狱卒身份低贱,我还嫌弃你们牛马不如。”
“貌似有点道理。”
“是吧!你们都是被世人的偏见给影响了,总认为狱卒低贱,却忽略了这其中的红利。”
遇到一个赞同自己观念的人,多啰嗦几句,不过分吧。
陈观楼是想好好说话,他向来坚信,能聊就不用打。实在聊不下去,再打也不迟。
“你们追在我们屁股後面,就为了找个人?能和我说说,宁择丞和二担,是什麽人吗?你们为什麽要找这个人?侯府同这两人有什麽关系?”
“你不知道?”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我早就跟你的小弟说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他们偏不信,还要杀我。谈不拢就谈不拢,何必动刀子。他们要是不率先动刀子,我也不会随意杀人。我是吃公家饭的人,向来很讲规矩。如果一开始,你们能态度端正,好生跟我聊聊,大家互通有无,也不会闹到死人的地步。你说对吧。”
呵呵!
“小友这张嘴,当狱卒可惜了。你该去当讼棍,或是去做官。想必你捧人臭脚的本事应该很厉害。”
“你怎麽知道?”陈观楼一脸惊奇,“前辈也不遑多让,我还年轻,经验不足。还需要向前辈多多学习。敢问前辈,和齐老板是什麽关系?你是他同门师兄弟?还是……”
“我和姓齐的并无关系,我也不是万峰山的人。”
这一次出乎意外,对方很乾脆的回答了陈观楼的疑问。
陈观楼略显诧异,“前辈既然不是万峰山的人,为何会和那三人搅合在一起?”
“我只负责监督,找到人,就带人离开。那三个人,是雇主找来的,与我无关。”
“前辈,你猜我信吗?”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你甘当朝廷走狗,自甘堕落,屈居狱卒身份。我可不像你。”
陈观楼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当即反击回去,“我当走狗,你不也一样给人当走狗。我好歹是给朝廷当走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你呢,你又有什麽?你东家一年给你多少钱?像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你一年要过多少天?你都这麽强了,还要整日在外奔波,就为了你主子赏你的几两碎银。论低贱,你比我贱多了。”
“放肆!”
树木无风自动。无数的树叶,化身利剑,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