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七年初春,寒冬的冷意还不曾散去,在关中大地之上,一座座村庄,一座座城池之中,无人的青壮年离开了家庭,同一片区域的人汇集成一支支百人队,想着咸阳附近的军营而去。
在这个过程中,一支支小队逐渐汇集成一支支千人队,慢慢的又是万人成军,当他们最终来到咸阳附近的军营之时,已经是一支超过四十万人的庞然大物。
就在不久之前,山东五国楚、赵、魏、韩、燕五国正式向秦国宣战,组成了再一次的以楚国令尹春申君黄歇为合纵长,魏国信陵君魏无忌为统帅的合纵联军。
面对这样的局势,秦国上下并无波动,而是正常的征集着兵马,默默地准备着迎战。
咸阳宫中,随着战争前奏的展开,城外在调集着兵马的同时,在这里,秦国军中将领尽数汇集在此处。
蒙骜、王旖、张唐,杨端和还有着之前名不见经传王翦,当然,最让人意外的是一个样貌怪异的中年人,他是公输仇,此时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此时合纵联军兵力在六十万左右,有赵军五万过太行山攻我秦国晋阳,魏军五万攻我秦国东郡,如此也就是有着五十万兵马攻打我秦国函谷关,而我秦国除了各地的驻军之外,能够召集的最大兵力是四十万,也就是说,在不考虑东郡与晋阳郡的情况下,我秦军是以四十万对五国联军五十万。”作为在列的职位最高者,蒙骜为众人解释道。
“五十万?也不算太多。”众人听到蒙骜的解释,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次,合纵联军的主攻方向是不是函谷关,这一点,还需要搜集到更多的军情,才能得到判断。”蒙骜接着道。
“难道合纵联军还能从别的地方进攻不成?当年的赵武灵王倒是曾计划着绕道北境,自上郡直攻我秦国咸阳,但那也只是舆图上的计划而已。”杨端和道。
对付合纵联军,秦国的经验可是十分丰富的,无非就是联军来了,闭关不出,然后以逸待劳,伺机反击。
这样的战争,在过去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中,秦国已经经历了太多次了。
所谓的合纵联军,除了打爆过齐国之外,在秦国面前,可是从未真正的占到过便宜。
“每一次战争都是一次新的战争,过往的经验只能是借鉴,而不能是依凭。”蒙骜开口道。
这话只能是他对杨端和说,若是有别有人,那可能就是另外一场争端了。
“这一次的合纵联军选择进攻的时间是在春季,已经与以前不同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杨端和被嬴政的话制止住了。
“春季?”在场的众人目光不由一凝。
如今正是初春,来自冬天的寒气还未彻底消散,天气还算不上暖和,可并不是合适的作战时间。
“这一次,合纵联军的攻击方向可能有所变化,自东而来的合纵联军有可能只是虚晃一招而已,所以,四十万大军,三十万调往函谷关方向,留下十万驻守咸阳,以应不时之需。”嬴政道。
对于这场战争,嬴政期待已久了,对于合纵联军的攻击方向怎么可能不清楚。
在另外一份记忆之中,从河东进入关中大地的蒲坂才是此次合纵联军的主攻方向。
只不过,此时的嬴政很清楚,那份记忆对自己来说虽然重要,但却不是所有行动的依凭。
如果此时的嬴政因为另外一份记忆,而在蒲坂一带部署重兵的话,那很有可能会让担任主力的赵军知难而退。
而在蒲坂布置的兵力,又会让合纵联军知晓,秦国在函谷关部署的兵力不足,到时候,函谷关就会变成合纵联军的主攻方向。
兵道的虚实变化本就无常,嬴政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份记忆而将其视为必然的东西。
因此,蒲坂需要派兵,但却不能太多,只有如此,才能让合纵联军放心大胆的过蒲坂、渡大河,如此,嬴政才有机会重创,甚至是全歼渡过大河的合纵联军。
毕竟,嬴政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大大的惊喜,若非如此,此时公输仇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制造武器的人,而不是一个使用武器的人。
在咸阳进行着兵力的筹集部署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韩国新郑此时也已经聚集了五十万兵马。
新郑城城楼,韩王安看着城外那绵延不绝的军营,脸上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若孤有如此雄兵,那韩王安只觉得口岸舌燥,连忙制止了自己的畅想,此时在城楼之上,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人,还有着相国张开地。
“如此雄兵,秦国应该挡不住了。”韩王安道。
“函谷关非人力能够破除,能够破函谷关的人从来都不是敌人,只能是秦国人自己。”张开地并没有那么乐观道。
“但这一次终究是不同的。”韩王安道。
“大王,你是说?”张开地微微一怔,他从韩王安的话中听到了别的东西。
“城外的军营,相国可知道有说少人吗?”韩王安问道。
“五十万?”张开地有些不确定道。
“那只是名义上的五十万,真正的兵力只有四十万。”韩王安道。
“四十万?难道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