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每天都能与水拥抱呀。”宫本雪子说,“在水中生,在水中死,一辈子都不分开。”
“雪子。”
“怎么啦?”
“你刚刚,真是说了一句了不起的话。”
宫本雪子说这没什么的嘛,然后羞涩地笑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羽弦稚生注意到了一块形状美丽的石头,放进口袋。
吃过晚餐,宫本雪子去洗澡了。
羽弦稚生把口袋里的石头拿出来,对着山中的月亮举起,对比着形状。
“稚生,你在干什么呀?”宫本雪子穿着单薄的浴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浑身冒着带香味的热气。
“雪子你过来看。”羽弦稚生一动不动地说。
宫本雪子凑了过去,望着他手心里的月拱型的美丽石片。
隔着漫长的距离,那枚小小的石片与月亮相合,补缺了月亮所缺陷的部分。
“好神奇。”宫本雪子惊讶道,“你早知道能重合了么?”
“不知道,所以才捡回来试一下的。”羽弦稚生说。
“我以为你是觉得漂亮才捡回来的。”
“无论多么漂亮的东西,如果不能相合,又何必珍惜呢?”羽弦稚生说。
他将石片交到宫本雪子的手里,拿上浴衣洗澡去了。
宫本雪子轻轻地将石片放在手心,对着灯光观赏了好一会儿,然后拿出手帕包裹起来,开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洗过澡,两个人穿着浴衣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注视着彼此,然后拥抱在一起。
在拥抱前,宫本雪子又说了一句我是在做梦么。
我是在做梦么是在做梦么,今天一路上她都在说这些话,或许是这份来之不易的见面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直到牵着羽弦稚生的手,她才不说这些话了。
现在也是一样,当两人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真实的体温,她就不再那么说了,温润的眼眸里是平静的欢喜。
“雪子。”
“嗯?”
“你在信里说,很想我。可是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总是说一会儿就把电话挂掉了呢?”羽弦稚生轻声说问道。
“那是因为电话费很贵呀。”雪子的脸颊泛红了起来。
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从小到大都被爱与温柔所包裹的女人,是学不会撒谎的。
“请告诉我原因吧。”
羽弦稚生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他不怀疑雪子对自己的思念,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毕竟电话是两人唯一解决思念的方式。
“那个呀正是因为太思念了。”
“可不应该是更想听到我的声音么?”
“当然很想听,但也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挂掉电话的瞬间。”宫本雪子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脖子。
“有一次,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我记得很清楚,丝袜刚穿到了大腿根部,我拿起手机接听电话,听着你的声音,心里很高兴,可是电话挂掉后,心里却非常失落。”
仿佛被悲伤所笼罩,缓了缓,她继续说道:
“稚生,我不像你,你挂掉电话后,旁边都是人,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女生围在你身边,你就会去忙别的事情了。可我不行,我是一个人在家,听不到你的声音后,我总是会一个人发呆好久,觉得世界好空旷,连工作都提不起兴趣。”
“对不起。”羽弦稚生紧紧地拥抱着她。
“这不怪你,是我太脆弱了。”宫本雪子轻声道,“拿到你的信,我看了很多遍,有时候刚放下来就会再拿起看第二遍,信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很高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我明白了,以后就用信来传达话语吧!”羽弦稚生说。
宫本雪子是偏向于古典主义的那一类人。她对手机这种现代事物还不熟悉,更喜欢亲手抚摸信纸的粗糙,还有来信人一笔一划的真迹。
没想到她会因为电话而那般失落。
也是啊,没有了可凭据的载体,灵魂和身体就无处安放。
这更是思念强烈的证明。
“那个稚生,这一个半月来,你真的有在想我么?”雪子柔柔地问道,她在明知故问。
女人明知故问不是为了寻求答案,而是为了让心里获得幸福。
“当然,我在信里已经那么说了。”羽弦稚生说,然后自信道,“无论如何,我对你的思念都要多,形容一下,就像是下过暴雨的池塘。”
“不,那还是我更多一些,我的是大海。”宫本雪子贴着身子,将他搂抱的更紧了,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他喜欢这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微妙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清晰。
“雪子,明天一起看海上日出吧。”羽弦稚生说。
“好啊。”宫本雪子温柔地笑着。
酒店的房间窗户面向大海,可以看到横跨江岛的大桥,每天太阳都会从海岸线对面的丘陵处升起,想必会是非常美丽的画面。
羽弦稚生想和她一起看,将这份记忆留存在心里。
据天气预报说,太平洋西岸的梅雨线还在继续向前进发,千叶、东京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