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喝醉了,头昏昏沉沉的。
她目光迷离,趴在桌子上,秀气的眉毛蹙起,一颗泪珠滑落。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酸涩:“这几年我有时候在想,她上了我的大学,哪怕让我复读再考一次也行……可她把我的路堵死了……我的人生都被她毁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筝筝……”白越心疼地坐过去,一手握着她的肩,一手揉着她的头发。
“哥帮你,那帮欺负你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他们没有注意到,早已进来的男人。
傅砚洲站在离他们这一桌不远处的位置,程筝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进他的心里,她的泪水和脸上的失意让他从心底生出一股痛意。
可见到她身旁的男人,他眼中浮现出冰冷。
他大步走过去,把白越的手从程筝身上拿开,架着程筝的肩膀把她从座位上拖出,打横抱起她往饭店外走!
“傅砚洲,你在我面前要带走程筝,跟我打招呼了吗?”
傅砚洲停下,转过身。
他看着白越,眉毛轻挑,面色凌厉逼人,语气骄矜自持:“我带我老婆回家,需要跟你打什么招呼?你拉着我老婆下班在外面酗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你知道她在备孕吗?你跟她男人打招呼了吗?”
“你……”
白越想骂一骂他的霸道高傲,傅砚洲却不屑跟他浪费时间,不理会他直接抱着程筝走了。
程筝头脑混沌,眼睛湿哒哒的,困得睁不开。
她只觉得她的身体在半空中浮动,包裹着她的怀抱很温暖、很熟悉。
“白越,有你真好。”她蹭蹭这人的脖子,搂紧了他。
傅砚洲身体一僵。
司机给他打开后车座的门,他把怀里的小女人扔进去。
“唔……”程筝感到天旋地转,一阵眩晕。
傅砚洲按下前排的按钮,隔音玻璃挡板升起。
司机通过后视镜偷瞄一眼,握紧方向盘,车子开得又快又稳。
程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饭店,入目的是真皮沙发、豪华的内置……
她扶着头看向一旁,男人漆黑的眸子蕴着怒气,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晦暗的光线下忽明忽灭。
不是白越。
她一下子清醒,下意识挪向车门。
“还想躲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傅砚洲咸咸地开口,仿佛她的举动让他感到很蠢。
车子开得飞快,她还能跳下去?再说,她躲什么?
程筝不把他这些冷言冷语放在心上,不久后就是陌路人,比起以后的新生活,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坐正,想休息一会儿。
可傅砚洲升起挡板就是存了心要跟她计较。
昨天晚上他还问过她是不是去找白越了,今天她就要触他的逆鳞。
还喝酒!
他伸手揽过她的身体,禁锢在怀里。
程筝没料到他突然发疯,挣扎,却被傅砚洲压着脸狠狠咬了下嘴唇!
“嗯!”程筝痛死了。
她推开他,发丝凌乱,脸上的表情又痛又惊,粉色的樱唇瞬间变成莓果色,唇形红肿模糊。那股受到惊吓后柔弱的破碎感让傅砚洲忍不住又低下头吻了上去。
不过这次极其温柔缠绵,长舌直抵最深处,大掌抚着她的小脸儿,一下下摩挲。
程筝本来就因醉酒浑身无力,他趁人之危,弄得她软得像一滩春水,夹杂着身体自然产生的愉悦和渴望,气得她泪眼汪汪。
这一旖旎的吻结束后,傅砚洲贴着她的额头喘息。
程筝推开他,下意识要扬手打他。
傅砚洲挑眉盯着她,似在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程筝手指一根根攥紧,放下手后侧过身体朝向窗外,恨恨地用手背擦嘴唇。
她这嫌恶的举动惹恼了傅砚洲。
他冷冷地看着她的后脑壳,“怎么,还有理了?下班不回家跟别的男人喝酒,你忘了我的警告了?你是嫌他活得久?”
果不其然,程筝激动地转过来,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我跟白越是亲人!亲人!你如果真的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傅砚洲被她刺激得恼火,攥着她的下巴说:“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不放过我?程筝,别说你不放过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别逼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幽暗的灯光下,他阴冷凌厉,像一只蛰伏的猛兽,时刻都可能破笼而出,摧毁一切。
程筝用尽全力掰开他的手,看着窗外咽下泪水,封闭自己,不回应他。
傅砚洲胸口起起伏伏,本想再次让她记住他的话,少跟白越来往。
但看着她落泪,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什么气都消了,只有他自己明白那股蔓延全身、又酸又涩的无力感。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唇含着她苦咸的嘴角。
程筝忍耐着,她心里什么感觉都有,神经末梢混乱地传递着信息,折磨得她像人格分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