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青桐下意识否认。
傅砚洲却苦笑道:
“讨厌就讨厌吧,顾记者没必要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逼着自己说违心的话。不过,我也不想做违心的事。”
顾青桐蹙眉。
违心?
“傅总指的是?”
“顾记者,我不会放弃的。顾记者最开始说得没错,确实难追。我现在很羡慕懿儿的爸爸,到底是怎样优秀的人,才能得到顾记者的青睐?让顾记者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
“……”
“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从他的眼光就能看出来。可惜是他先遇到顾记者,不是我……”
听着他落寞地絮叨着,顾青桐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男人……他在自己夸自己?把自己弄成假想敌?
她捂着手机,仰起头,疲惫地长叹一口气。
世界上什么奇怪的事都叫她遇上了!
她的丈夫成天围着她转,她却不能跟他相认,也不能让他们的女儿叫他一声“爸爸”。
那边,傅砚洲还在说:
“顾记者应该听说过太太外交吧?于商人也是一样的。其他公司的老总都带着太太,我身边不能没有人的。顾记者,就当帮我一个忙,好吗?”
他哄了一晚上,两人煲了接近三个小时的电话粥,除了电话里双双沉默的时间,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说。
到最后,他已经变成在求她。
“顾记者……”
“傅总,懿儿真的要睡了。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去。挂了。”
懿儿扶着沙发站在地毯上,团团脸上气鼓鼓的。
妈妈一晚上都没跟她玩,哼。
顾青桐抱起女儿,怜爱地抚摸她的脸和胖乎乎的身体。
“懿儿乖,洗澡澡去咯。”
“妈妈……哼……不要机机……”
“好,不要机机,妈妈不打电话了。洗完澡,妈妈给懿儿讲故事好不好?好不好?呦,看这小样儿,臭宝。”
洗澡时,顾青桐陪着懿儿玩水,浴室中不间断地回响着母女俩的欢声笑语。
顾青桐用浴巾包裹着顾懿出来,搂着她在床上讲故事。
手机屏幕闪了下,她瞄了眼,是傅砚洲的信息——
【你跟孩子玩什么呢?在楼下都能听到你们的笑声。】
顾青桐一惊,疑惑地回道:
【?哪个楼下?】
【还能有哪个楼下?你家楼下。】
她忙下床,拉开窗帘。
只见楼下一辆黑色轿车旁,立着道高大沉稳的身影。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兜,正仰起头看她。
顾青桐看一眼时间。
十一点零五分。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楼下的男人低头看信息,抿起唇回道:
【明天上午的飞机去陵江,想来看看顾记者。不然,一个星期不能见面呢。】
离别总是伤感的,不管是大的离别,还是小的离别。
顾青桐也舍不得她孩子的爸爸。
但……
她握紧手机,咬牙回了几个字:
【早点回去休息吧。】
男人盯着手机,每一个字都仿佛要看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的失望和落寞那样明显,明显到在楼上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临走时,他仰起头冲她笑笑,扬扬手机。
顾青桐一看:
【等我回来。我说过,烈女怕缠郎。】
车子开走。
留下尾灯的光影。
“妈妈……觉觉……”
顾懿揉着眼睛叫她。
顾青桐抱着女儿躺上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今天,倪定梧叫她去了北视。
告诉她,一个星期后,她就要正式出任北视新闻频道办公室副主任了。
在这一个星期内,她要小心再小心,很多觊觎这个位子的人都想要抓住她的把柄,把她拉下水。
“青桐,跟傅砚洲保持距离。不然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他。”
“真要坐实某些罪名,到时恐怕连懿儿都会跟着你坐牢。”
她紧紧搂着怀里香软的女儿,想着遥远之外的儿子。
砚洲,我孩子的爸爸……我现在不得不疏远你……我等你回来。
——
上任的时间提前,她学车考证的进程就很紧迫。
于是第二天,她留顾懿在家,找了个驾校要去练车。
没想到出门打的出租车竟然半路抛锚。
就在她站路边上焦急地招手拦车时,一辆张扬的黄色玛莎拉蒂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出现一张雌雄莫辨的俊脸。
“是你啊,真巧。”
顾青桐一看,是那个纪沉醉。
她点头:
“你好。”
“你这是去哪儿啊?要打车吗?这里不能停车。”
“那纪律师?”
纪沉醉勾唇一笑:
“上来吧,免得我被拍到违章。我可是律师,不能知法犯法。”
顾青桐摇头拒绝:
“不用了,纪律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