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窈坚持报官,而且出发点都是担心沈府还有其他人会被害,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沈家考虑,这些人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老夫人那张脸阴沉地几乎能滴出水来:“这件是沈家的事,何必惊动京兆府?无端让旁人笑话了去。”
可谢舒窈这次却是半分不让:“今日祖母便是责罚舒窈,舒窈也还是要坚持去报官!”
在外人眼里看来,谢舒窈这一番言行都是为了沈家好,沈家人百般阻挠,明眼人看就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周氏给了周湘莲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又哭哭啼啼的上前对老夫人磕头道:“祖母,都是湘莲起了不不该起的心思,这才犯了错。”
她自小养在周氏膝下,也跟沈冲喊老夫人祖母,因为能言善辩又惯会做人,甚至比那些孙女都要得老夫人喜欢。
沈老夫人皱眉:“此话何意?”
“湘莲对表哥爱慕不已,只知道做不了表哥夫人,想着只要能陪在表哥身边就好。”周湘莲哽咽着道,“可湘莲没想到深陷情爱中的女子,会是这般的嫉妒和不甘心。”
“我看到表哥陪着表嫂回门,一下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用了这上不得台面的药,哪怕和表哥有一次鱼水之欢,便是死我也值了。”
她把塑造成一个为爱痴狂,情深不寿而犯下错误的人,又善用语气语调也给自己营造氛围。
周湘莲又对着谢舒窈磕头:“表嫂,千错万错都是湘莲的错,是湘莲愚蠢,分明是自己用了龌龊药,却害怕被嘲笑不敢承认。”
这倒是个聪明了。
承认是自己下药,就不存在什么两次都有人还要沈府女眷,谢舒窈报官的条件就不存在了。
谢舒窈一个人被害,有什么要紧的?
无关紧要的人。
谢舒窈沉默不语。
周氏装模作样地道:“湘莲,你糊涂啊,你若是早些把这事告知我,我自是做主让冲儿收了你,何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啊。”
不管周氏说什么,周湘莲都一一应着,也都承认是自己糊涂犯的错,只求老夫人和夫人莫要为了她,气坏了身子。
最后,周氏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不如就让冲儿纳了湘莲为妾吧。”
沈老夫人没说话,却是默认的意思。
谢舒窈忍着恶心,只问沈冲:“沈郎,你是怎么想的呢?”
沈冲上前想要握着谢舒窈的手,但被她避开了,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故作为难:“你我刚新婚,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我自然是不会纳妾的。可今日之事不少人都瞧见了,无媒苟合对我试图很是不利,但若是和妾室胡闹,反倒可以解释闺房乐趣。”
“舒窈,你是冲儿的正室,无论何人为妾都撼动不了你正室的位置。”周氏故意拿好话哄骗谢舒窈,先让她松口同意纳妾了再说。
“可湘莲是母亲这边的亲戚,我怕是也不好立规矩。”谢舒窈也故作为难。
“湘莲是我侄女不假,但她若是做了冲儿妾室,那自然是要按照你立的规矩做事,何况……”
“多谢母亲这般为我着想,既然表妹这么苦苦哀求,我便应了吧。”谢舒窈截断周氏的话,她想要听到的话已经听到了,后面的废话再听无益。
不仅周氏意外,其他人也都惊讶。
而沈冲从开始的惊讶到意外再到隐隐的不悦,因为他意识到谢舒窈这么爽快的答应,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虽然他对她也没有什么情意。
可当沈冲意识到谢舒窈对他也没有情意的时候,就很不舒服了。
他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家世良好,谢舒窈竟然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她肯定是在欲擒故纵。
谢舒窈上前搀扶起周湘莲:“我虽是答应了你给沈郎做妾,但为了沈郎和沈家,我还是要帮你找个大夫看看。”
她面露委屈和难过:“那虎狼之药,药效过于猛烈对身子十分有损。我不知道是被哪个畜生崽子下了药吃了,事后也没有大夫来替我诊治过,到现在身子都十分不适,时不时也都晕。”
字字句句不骂人,字字句句都在骂人。
“畜生崽子”沈郎一脸阴鹜。
“所以表妹,我帮你找个大夫来看看。”谢舒窈道,“我不能伺候沈郎,但若是你身子好,能伺候他也是一样的。”
这两人就是癞蛤蟆配青蛙,长得丑都玩得花。
周氏心想这句话倒是说得在理,她看向沈老夫人,见她颔首后吩咐自己身边的婢女去把大夫请来。
没一会儿,一位约莫四十来岁,有些微胖的大夫就来了。
“孙大夫,这位是莲姨娘,你替她诊脉看看。”周氏道。
谢舒窈眼底一片嘲讽,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成了莲姨娘了,若不是她是谢韵诗拿来拉拢沈冲的棋子,或许凭着周湘莲的手段指不定还真就上位做了正室。
孙大夫应下,上前替周湘莲诊脉一番后拱手道:“恭喜老夫人,夫人,这位莲姨娘有喜了。”
除了谢舒窈外,包括周湘莲本人都满脸震惊。
谢舒窈根据前世周湘莲那个大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