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窈故作为难地道:“祖母身子一向康健,可这几个月来头疾发作频繁,每次发作起来也严重。”
“我见过表妹给祖母按摩,那手法我实在不敢苟同。”谢舒窈道,“表妹说是在医书上看到过穴道按摩可缓解头疾,但……”
“真是笑话。”萧文州嘲讽道,“人身上的穴道几百个,我学医十多年都不敢说了解甚深,她看看医书就会了?”
“这什么表妹一看就是不聪明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乱揉捏是会出事的,重则丧命轻则瘫痪。”
和之前谢舒窈说的一样。
沈老夫人当时还觉得谢舒窈是因为不喜欢周湘莲才故意这么说的,可萧御医都作证她说的对……
真没想到她拿周湘莲当孙女一样疼爱,可这个包藏祸心的小贱人竟然对她下毒手!
听说找了御医而急匆匆赶来的周氏进屋子时正好听到这话,反倒是松了口气。
她故作忧愁的上前道:“可老夫人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这几个月开始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呢?”
周氏看了谢舒窈一眼:“尤其是她娶进门后,沈家就没有安宁过。”
萧文州在心里啧啧两声,六哥的侄媳妇真可怜,明明人美心善却被这群瞎眼的迫害成这样。
他起身,叹口气摇头:“这人身上的病,若不是中剧毒或者是突发急病,那都是一点点累积的。”
“就那什么周湘莲狗屁一样的按摩手段,要不是老夫人身子原本就好,这早就被揉捏按摩的进棺材板和沈老爷子夫妻碰头去了。”萧文州说话一惯如此,尤其是看沈家人不顺眼,更不会挑好话说了。
周氏在听到毒这个字后脸色就一直泛白,眼神飘忽不定,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谢舒窈看在眼里。
可她心里猜测的一样。
沈老夫人是中毒了。
而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周氏,多半就是因为秋水院那口井水里死的人缘故。
“有劳萧御医给老身开药,尽管往好的开,沈府不差银子。”沈老夫人道。
周氏忍不住想翻白眼,就沈家现在的情况,怎么还说得出不差银子这句话。
“行。”萧文州写下药方,里面确实加了几味名贵药材,递给沈冲,“沈公子,拿去抓药吧。”
沈冲这两条胳膊还挂在胸前呢,哪里有手去拿这药方,他阴狠地剜了萧文州一眼。
这该死的庶子,分明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羞辱他!
“哎呀看我这眼神,都快赶上你这睁眼瞎的了。”萧文州把药方子叠了两下塞到沈冲的衣襟里,“我一向善良体贴,放你这了。”
他又顺势去把了沈冲的脉搏,挑眉道:“沈少爷,你这纱布也绷着了,反正也治不好了,这辈子就只能残了。”
萧文州是御医,这水平肯定比孙大夫好多了,听到他这话沈冲气得都恨不得上前用牙齿咬他。
萧文州伸了个拦腰:“我回宫复命去了,来个懂事的人送送我啊。”
在场的人都不想看见萧文州,这事自然就落在了谢舒窈身上。
“萧御医,这边请。”谢舒窈做了个请的动作。
待二人走到院子,四周无人时,谢舒窈才道:“萧御医,老夫人是中毒了吧?”
萧文州颔首:“但什么毒我却是不知道。”
谢舒窈轻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海棠散。”
“海棠散?就是那个无色无味吃了没半点感觉,却偏偏毒性很大,逐渐深入到五脏六腑,不出一个月时间就能让人一命呜呼还看不出来的毒药?”萧文州有些意外。
意外沈府有人对老夫人下这样重的毒,但更惊讶谢舒窈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少夫人对毒和解药也有所了解?”
“就是闲来无事看书,碰巧对这些感兴趣。”谢舒窈隐瞒了在庄子上拜师学毒一事。
萧文州正色道:“还请沈少夫人莫要对任何人提起你擅长用毒和解毒一事。”
他是御医,只怕对皇后娘娘的身体多少也有些了解。
太医院的人无法解毒是一回事,但有办法延缓生命却依旧选择束手旁观又是另外一回事。
“多谢萧御医提醒,舒窈记在心里。”
“当然,大都督你还是得说的,不能瞒着。”萧文州一本正经的道。
谢舒窈扶额。
送好萧文州出府,谢舒窈都还没进府就看到周湘莲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抓着给丢了出去。
身体受伤脸上毁容的周湘莲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包袱被丢了出来砸在她的脸上,又把脸上那些脓包给砸破了。
周湘莲捂着脸:“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粗使婆子转身,一个眼神一句话也没有说。
谢舒窈走到周湘莲身边:“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被赶出来吗?”
周湘莲仰头看着谢舒窈,她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绝不会是同情!
“谢舒窈,我对你没做过什么,你为何要这么恶毒的害我!”周湘莲咆哮着问道。
“没做过什么?你扪心自问,想了多少种办法想让沈冲休了我?想让我身败名裂,甚至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