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好的,如何就呕血了?”惠帝有些愠怒,迈着大步进了引凤殿,见着杜皇后斜斜地靠在软榻上。
杜皇后要起身行礼被惠帝阻止了。
“你身子不适便躺着吧。”惠帝走到她身边,身后还跟着几个御医,萧文州也赫然在列。
“朕带了几个御医过来,正好让他们都来给你看看。”
惠帝一声令下,其他御医自然纷纷上前诊治。
萧文州经过谢舒窈身边时,竟还朝她嬉皮笑脸的眨眨眼。
四个御医都给杜皇后诊治过,最后的出来的结论都是一致的,便是身体好些了,那一口呕出来的鲜血是体内沉积多年的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杜皇后笑着道:“皇上,这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便是沈少夫人替臣妾施针了。”
谢舒窈起身:“皇后娘娘胸怀大义,愿意相信臣妇。”
按照她的说辞,便是在庄子里住着的时候跟着一位游医学过针灸之术,那日见着杜皇后觉得是气血不通造成的。
杜皇后眼见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让翠姑去把谢舒窈请过来,大胆赌一把。
这就给谢舒窈会医治和合理进宫都给了充分的理由。而治好了杜皇后,自然是能要赏赐的。
“哦?想休夫?”惠帝挑眉略有一丝意外,“休夫倒是开朝从未有过。”
谢舒窈跪在地上:“这桩婚事臣妇本就是被嫡姐算计替嫁的,臣妇心不甘情不愿,从进门之日起边想着离开沈府。”
“臣妇被迫替嫁,即便和离也难解臣妇心头之怒,唯有休夫,既能解恨又能让臣妇不至于名声太差。”谢舒窈道。
“不至于名声太差?”惠帝不辨喜怒,“沈谢氏,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有心仪之人?”
谢舒窈倏然抬头看向惠帝,惠帝眼里的审视意味太过明显,甚至她从这眼神里读出来别的意味。
若是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说休夫了,极有可能别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她在袖筒里的手隐隐有一丝颤抖。
杜皇后和惠帝二十年的夫妻,他说这话便是知道什么意思了。她笑着顺着惠帝的话头道:“既是替嫁,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能理解。可是想离开沈府后,和心仪之人再续前缘?”
就连杜皇后都这么说了,显然想拿个休夫的旨意没那么容易了。
谢舒窈眼神一转,最后落在了萧文州身上,她跪了下来:“皇上明鉴,臣妇确实是有心仪之人。”她指着萧文州,“便是萧御医。”
萧文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意,但立刻就走到谢舒窈身边也跟着跪了下来:“回皇上,微臣确实和沈少夫人两情相悦。”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大喊:苍天啊大地啊,六哥我是被逼的!是你的侄媳妇逼的!
萧文州都能想到沈棣听到这话会怎么虐他了。
杜皇后捂着看着跪在下面的二人,捂着唇笑道:“皇上,臣妾近日倒是听到过了一些萧御医维护沈少夫人的事。”
她三言两语说了那日谢府寿宴的事,咳了两声后继续道:“这般维护倒是让臣妾想起了当初皇上还是皇子,臣妾还未嫁给皇上时的情景,皇上也是这般维护臣妾。”
杜皇后说这话,勾起了皇上些许回忆,探究之色淡了许多。
萧文州知道惠帝疑心重,于是又发挥了胡编乱造的本事,把那些话本子里看到的桥段用上。
于是,他在京外的庄子上看到谢舒窈,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间定情的的故事说了一遍。
萧文州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在呐喊:六哥这都是我在胡编乱造,就当是在听话本子,男主人公叫小蚊粥,绝不是萧文州。
而这女主人宫叫歇书咬,绝不是谢舒窈!
听到最后惠帝忍不住道:“朕倒是没想到你这个一惯纨绔的人,也有真心的时候。”
“还请皇上成全,能看在她救治了皇后娘娘的份上,赏给她一个休夫的恩赐。”
“赏,自然得赏。”惠帝朗声道,“不仅得赏一个休夫的恩赐,真再给你们赐个婚。”
萧文州一个晴天霹雳。
完菜了,六哥得劈死他了。
沈府。
沈老夫人经过救治,已经稍微好些了,歪着嘴巴也能说话。大夫说只要好好养着,即便不能回复如初,但也不会一直这样。
沈熹在她床榻前哭了一会,直把谢舒窈如何欺负苏清姿的事加倍说了一遍,可他到底年纪小,没能想办法在沈老夫人这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是说她被宫里的人接进去了?”沈老夫人皱眉,宫里的人一惯都是捧高踩低的,若不是有用,岂会对谢舒窈这么客气?
沈熹重重地“嗯”了一声,握着沈老夫人的手:“祖母可一定要为我母亲和我做主。”
本以为沈老夫人会帮着他狠狠地训斥一番,可没想到沈老夫人只是让他先回去。
“祖母,她都这么欺负我和我母亲了,祖母就一点都不管管吗?”沈熹十分意外。
“好了,她到底是你嫂嫂,不必和她一般见识。”沈老夫人闭着眼睛。
一旁的王嬷嬷道:“少爷,老夫人身子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