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被分到这采石场的,都是家里出不起钱贿赂那些差役的,像你这样能来看看他的,更是少了。” 并非家里不肯出钱,而是继父根本舍不得出钱,甚至把自己的傜役丢给没成丁的儿子。 沈九确定了,一定要搞到钱,把裴禁给带回村里!裴禁那么想参加今年的县考,不能把复习的时间都浪费在这采石场,“多谢大娘指点。” “太客气了,我这也是能帮一个是一个。”大娘将柴火归拢好,洗了把手也过来摘菜,“我夫君病死在这采石场后,我就在这山脚下安了家,那些来探望家中男人的,都来我这歇息,我收的费也不高,全为大家方便。” 沈九怅然,“您……节哀。” “十多年的事了,我好多了。”大娘示意沈九转头,“人啊,只要知道自己有人挂念着,心里有了盼头,日子就好过很多。” 裴禁走出屋子,看着远方的夕阳,笑容恬淡,比这风景还盛三分。 “裴哥哥,歇息好了吗。”沈九擦干净手,笑着走上前,“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顿。” “嗯,我也来帮忙。” 虽然没睡多久,裴禁却觉得这半个月的疲惫一扫而空,哪怕身子还是酸痛,可心却如这夕阳下的云彩,温暖而轻柔。 “好啊好啊,我可想你的手艺,李先生家的饭菜跟庙里的斋饭似的,难受。” 大娘和沈九帮衬,裴禁掌勺,三人在小院美美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大娘嘱咐两人早点休息,“明日我卯时喊你们,上山去差不多赶上开工。” “多谢大娘。” 大娘住在隔壁的小屋,大屋里只剩下裴禁和沈九。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对站着。 昏黄的油灯照不亮裴禁的表情,他最终什么都没多说,“早歇息吧。” “嗯。” 沈九却没有回屋,而是在原地踯躅片刻,裴禁并未催促,静静举着灯。 他明白小九有话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