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走廊。
“救命啊啊啊!快救我她要吞了我!”
两条穿着牛仔裤的长腿倒竖着乱蹬,血流喷涌,男人仓皇的声音凄厉而无助,偏偏就在一门之隔的办公室内,五个穿病号服的玩家死死捂住自己嘴,透过玻璃窗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可谁都不敢出去。
因为吞掉玩家一半身体的,是一只巨大的女人嘴。
那张黑漆漆的嘴里涌出无数根红色长头发,像花一样四散绽放着,一根长长的白色脖颈组成根茎,插在女人笑眯眯的头上,乍看像一颗硕大的花瓶。
此刻花瓶开得极艳,男人的两条腿组成花蕊,正被两排尖牙疯狂吞咽着,周围两根长长的头发优雅的拎着张纸巾,像是准备饭后擦嘴。
“啊啊啊救命!”
江瑾刚拐了个弯就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呼喊,不过毕竟是在精神病院嘛有人叫喊太正常不过了,以前也经常听到。
他还惦记着手机充电的事,便加快脚步朝花瓶那边走。
一看到花瓶,江瑾精致的脸上立刻绽放笑容。
花瓶里的花竟然开了,红艳艳的好漂亮。
他还记得这株花是前台总能碰面的小护士养的,她没有种花的经验不知道该浇多少水,经常是江瑾帮忙浇,此刻他看到开花了特别欣慰。
可惜小护士不在这里,不然她肯定高兴。
江瑾快步走过去准备写纸条,发现刚才放在这的纸巾还在原位,似乎没有被人动过。
还好玩家好像还没来,他没有多余的纸就抓紧时间在台面上写下了407的作息,再用纸巾盖好。
结束后正要走,忽然发现花似乎动了一下。
准确说不是花动了,江瑾皱眉看过去,忽然看到花芯里有个小虫子,腿乱蹬着往里钻花瓣也在摇晃。
江瑾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开的花被虫啃了,然而他也实在没法忍着恶心直接用手抓虫子。
左看右看,他拿起那张干净的纸巾去抓小虫。
咳咳,系统只说让他放张纸,没说放了之后他自己不能用吧。
江瑾笑眯眯的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又精准的一下摘掉小虫,花瓣轻轻摇晃,像是有些喜悦。
而就在一道门对面,五双遍布血丝的眼睛陡然睁大。
他们惊恐至极的看到一位漂亮到无与伦比的少年走过来,跟那花瓶女鬼打了个招呼,然后嫌弃的用纸巾包着手捏住玩家裤脚,像对待一只蝼蚁轻松将人拔下来,随手将头插在垃圾桶里。
轻飘飘的一声,如同纸巾落入桶里,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怪诞又荒唐。
甚至花瓶女鬼到嘴的零食被夺非但没生气,反而羞涩的红了脸,血盆大口越裂越大笑哈哈,然后控制不住害羞的用头发捂住嘴,变回了最初的花瓶模样。
所有玩家惊呆了。
这、这得是什么等级的boss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们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凡少年起了一丝杀心,没人能在从他手上活着离开。
这就是最终大佬的实力吗。
连在垃圾桶里倒栽葱的玩家都震惊的忘了挣扎,直到少年哼着歌走远,晦暗的大厅才终于渐渐恢复光亮。
……还好、还好他好像懒得理他们。
几分钟后。
江瑾紧张的不停唱歌打气,几乎是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里,立马充电。
不行了,他得知道照片发给了谁才行,虽然撤回的及时但万一真被人看到了呢,那也太社死了。
虽然被质问的话可以说是网图,可他为什么保存发送这样的网图也很奇怪。
江瑾着急的原地踱步开机,这辈子从来没觉得手机开机是这么慢的事。
偏偏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江瑾纠结了一下,只好放下手机去开门。
门开了,俊美如雕塑的西装男人站在门外,身材宛如最顶级的模特。
他高大身躯遮住灯光,黑发向后梳露出冷白面庞,轮廓收窄高鼻薄唇,完美到没有丝毫缺陷,像机器人一样透着薄情寡欲。
此刻男人黑压压的眉眼望过来,平静如湖水却深不见底,就算沸腾着狂风暴雨也看不出来。
分明是他敲的门,却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江瑾。
江瑾惊讶了,自己这位完美邻居向来注重私人空间,与他的交流最多只维持在小花园和豪车里,其余地方从不靠近,今天怎么突然来找他。
是因为玩家的事吗?可能是玩家打扰到他了?
江瑾立刻客气的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软甜嗓音回荡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
江瑾站在柔和灯光下,美得像单薄的蝶翼,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要消失,怎么也抓不住。
季自行眉头深深拧紧,手背匍匐的青筋逐渐明晰。
江瑾话落就见邻居非但没说话,英气剑眉反而皱紧,瞳孔压抑出深浓骇人的黑色,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江瑾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表情,那种冷漠的平静几乎被打碎了。
他有些无措,邻居看起来似乎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