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知道很晚了?”傅淮阳怕吵醒其他人,刻意放低了声音。
“阿廷,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我是让你有规划有目标的为公司努力,但也没许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吧?自从洲回来,你就像变了个人,你……”
“够了爸,我累了。”洲这个词,在傅佑廷这里,几乎成了逆鳞,谁提一嘴,都可能惹得他不高兴。
傅佑廷不耐烦的打断了傅淮阳接下来的训话。
傅淮阳被顶撞后,心中不悦的火气浮上眉眼,立马就沉下了脸,他语重心长的道:“我说你,你还不乐意?你看看,一提到那个女人所在的地方,你就这么敏感。早和你说了,不要受人影响,自从和那个女人结婚后,你天天魂不守舍,心思都在别处。”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傅淮阳提及云知烟,从来都是外人的口吻。
在他心里,知知俨然是个不合格的儿媳妇。
她受了那么
重的伤成了植物人,傅淮阳非但没有安慰,还明里暗里的挑刺,说她自作自受。
植物人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省的给傅佑廷添麻烦。
饶是早已看清了亲生父亲的真面孔,但还是会忍不住寒心。
“他是我的妻子。”
是他这一辈子认定的妻子。
男人漆黑的瞳中,摇曳着冰寒冷厉:“她还躺在医院里,爸,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面对男人的质问,傅淮阳充耳不闻,翘着二郎腿,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我早告诉你,听你爷爷的话,娶了柳家大小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那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看看现在,她在洲自身都难保,万一给咱傅家惹了麻烦,你怎么承担?”
爱情值几个钱?
真正爱的人的誓言又有多牢固?
傅佑廷就是被当前,在爱情里所尝到的丝丝甜头所蒙蔽。
“用命承担。”傅佑廷垂下晦暗的眸,喉咙发哑:“不解气,把我挫骨扬灰了也行。”
傅淮阳气的一哽:“你!”
拿命威胁他?胡闹!
浑身带刺,一点说不得。
“她成了植物人又不是我们造成的!你何必这么耿耿于怀?!”
傅佑廷眼下方淡淡的乌青异常显眼,他眨着干涩酸疼的双眼,眼神直直投向傅淮阳:“知知没过门前,你说柳昭霜文武双全,是个才女,知知过门后,你挑她的学历,拣她的背景伤人。”
“后来她真正的身份被爆出,你又说只是花瓶,即便有学历也不一定能帮的上我,柔柔弱弱,连点防身术都不会,只能拖我后腿。”
“擂台赛后,她的格斗成功拿下第一,你又说她,头脑简单,花拳绣腿,光靠打成不了气候。”
“在您眼里,您看不上的,她再完美,您都不会满意,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就好。”
傅佑廷堵的对面的男人俊脸铁青,话卡到半截,死活说不出来了。
“柳昭霜,我死都不会娶。”
他坚定心中所想:“这辈子下辈子
的余生,我都许给了云知烟,您就死心吧,成了植物人…也不妨碍我喜欢她喜欢的发疯。”
青春的惊鸿一瞥,是余生希冀因她泛滥成灾。
—
终于,傅佑廷期盼上天的眷顾到来,奇迹降临。
云知烟醒了。
当时给她挂水的护士小姐姐整个人都是傻的,低头愣愣的看着云知烟,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见证了植物人的醒来,这对于一个刚实习的小护士来说,怎么不算是巨大的冲击呢?
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护士小姐姐摁了铃,叫来了护士长和医院里其他的主治医师查看云知烟的情况。
得罪死神,最后在博弈里,与死神擦肩而过,惩罚是:禁锢肉体灵魂,只能靠意识维持生命。
怕是死神也突然心软,留了她几个月,放她离开。
云知烟赢了。
等到了回家的日子。
主治医生们替她一一检查身体,人很多,都围在她身侧,像是在盯一块掉入狼窝的肥美羊
肉。
大概是也没见过这种架势。
云知烟毛骨悚然的拧了拧秀眉心。
这是要吃了她么?
一堆人围着她左看右看,知道以为是在看病,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干啥呢?
边整理仪器边转头问她:“云小姐,你感觉醒来后,身体怎么样?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么?头晕么?”
护士为她拔下针管,她低头看了眼,实诚道:“没有。”
医院人员立马通知了云知烟的家属朋友,说云知烟醒了,大家马不停蹄的抱着礼物鲜花等去到病房看她。
“姐,你可算醒了……”
许穗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埋在她的肩膀上,是真心实意的为她高兴,笑着笑着就哭了,泪眼朦胧的。
“没事了。”云知烟拍拍她,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抚慰道。
就连一向工作忙碌的何鸿都来凑了个热闹,看到她人好好的坐在床上和大家打招呼,有种不真实感,若不是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