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子已经有些后悔提出要跟周家一起送女孩去读书了，周家跟自己家始终是不一样的，毕竟人脉就不一样。
荀瑗救了县令家的夫人小姐，县令大人处于感谢愿意让周露去府上跟着自家闺女一起读书，但她们这些外人又是凭什么能去跟县令家的小姐一起读书呢？
荀瑗已经帮了他们不少忙，可不能再给她添乱了。
“嫂子，你先别着急说这种话，等我把事情跟你们具体说说。”
荀瑗知道秦嫂子是个拎得清的人，从跟着她做事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嘴巴也严，家里需要帮忙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她家一群孩子喊来帮忙，从来不多说一句话，荀瑗很欣赏她，自然也愿意为她做些事。
更何况，让更多的女孩子能读书识字，本就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于是，把事情具体说了一下，得知还是要出束脩费的，纷纷松了一口气。
“诶呀，一个月一两银子，咱们几家凑一下，也花不了多少，这收费肯定是程小姐给咱们便宜了！”
秦嫂子说着，心里想着这县令家的小姐真是好心肠，愿意这么帮助她们。
但又说道：“阿瑗，程小姐帮了我们大忙，我们能为程小姐做些什么呢？”
她自然是想报答的，只是自己一个农妇，没有别的本事，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看向荀瑗，看她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荀瑗也想过这个问题，闻言说道：“没事的，程小姐一家都喜欢吃我们的蛙，到时候我们换着花样给做些出来送过去就是，人情往来嘛，尽力就行。”
双方地位不对等，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够得上对方的高度，所以不可强求，真心诚意的做些事情就好。
秦嫂子等人连连点头，荀瑗就是她们的主心骨，听荀瑗的总不会错。
之后几人忙里偷闲商量一下每家按照孩子的数量平摊束脩费，这件事就算圆满解决了，按照程小姐的意思，明儿一早把孩子送到府上即可。
周露从摆摊开始就跟着出来做生意，胆子比其他家的姑娘都大一些，且目前也只有她在酒楼，荀瑗就直接把周露带去包厢给程婉宁认识一下。
程婉宁原以为会是个胆小的孩子，因为她以前见过的一些乡下的孩子，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没想到周露举止大方，进去之后给各位小姐都行了礼，恭恭敬敬喊小姐好。
程婉宁很喜欢她，将她拉到身边说道：“我们跟你婶婶是好友，你便管我们喊姨母吧，虽然我大不了你几岁，但辈分儿大着呢！”
直接长了一辈，程婉宁很是得意，转头看旁边几位，她们自然不会故意跟程婉宁过不去，都点头应是。
周露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荀瑗，这不沾亲不带故的，她管这些富家千金喊姨母，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荀瑗笑道：“没事，那你就喊姨母。”
县令家的小姐主动跟她交好，这是好事，她有个什么好矫情的？
周露便甜甜地喊了一圈姨母，收获了大家的喜欢。
程婉宁和赵希瑶还想把自己头上的首饰当做见面礼送给她，被荀瑗拒绝了，可不能占这样的便宜，她们俩送了，其他小姐也得跟着送，总有心里不乐意的，且她让周露来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要礼物。
程婉宁没坚持，拉着周露的手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明日你带着你的小伙伴，到我家来陪我一起上课，到时我会让丫鬟在门口等着你们的，不用怕，直接进来就是了。”
“好，谢谢婉宁姨母。”
程婉宁见她乖巧懂事，便问道：“你为什么想读书？是你四婶给你安排的，还是你自己也想读？”
“是四婶想送哥哥和弟弟们去上学，便也想给我找先生。”
说完，她又继续道：“我自己也想读书，四婶说读书使人明理，四婶婶现在这么厉害，就是小时候读过书，我想长大以后跟四婶一样，做个聪明有学识有胆量的人，不仅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也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程婉宁本想着她会说对读书好奇之类的，没想到小姑娘能说得这么好。
旁边几位小姐原本对小孩子读书不感兴趣的，毕竟她们从小就学，听见读书二字就头疼，可听见周露这么说，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对读书竟然有这般高的见解。
虽说读过书的跟没读过书的人是会有些区别，但真的有她说的这么厉害吗？
一位姓刘的小姐说话了：“可是我们从小读书，也只是学些《女德》《女戒》之类的书籍，并没有什么都会啊。”
说到这里，她有些颓然，家中长辈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样的女儿家，只要学好分内的规矩，将来伺候好相公就是好的。
所以，在今日之前，她们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她们生在富贵人家，不需要抛头露面去讨生活，但要是能靠自己撑起一片天，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呢？
这问题周露答不出来，只能看向荀瑗。
荀瑗并不觉得很难回答，神情放松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是我父亲给我启蒙的，他没教过我《女德》《女戒》，而是教我四书五经。《大学》教我诚意、正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