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琰要来此前被逼跳楼的蒋萧萧和抑郁症退学的方可联系方式,程意趁着周末去拜访了蒋萧萧。
程意询问护士之后,才知道蒋萧萧住在外科的加床区域。
医院走廊的病床上,蒋萧萧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的落叶,原本花季的少女此刻形如枯槁。
程意提着一蓝子水果走到走廊尽头,一位头发花白,神情憔悴的妇女接过程意手里的果篮道:“你是萧萧的同学吧?快坐快坐。”
质朴的妇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还是她们家萧萧出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同学前来探望。
程意扯着唇笑了笑。
蒋萧萧闻声回过头来,看向程意。
蒋萧萧不认识程意,也不关心程意是谁,也不关心她来做什么,继续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
蒋萧萧的母亲尴尬一笑:“她最近有点不太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程意转头看向蒋萧萧的母亲:“阿姨,可以麻烦你去帮我接杯水吗?”
蒋萧萧的母亲略微有些局促的站起身道:“瞧我,医院里没病房了,只能住在走廊上,条件简陋,让你看笑话了。”
“我去给你倒水,你陪萧萧好好聊聊。”蒋萧萧的母亲眼里泛着泪花。
自从退学住院后,蒋萧萧就不爱说话,在这两个月里,她拢共就说了不到十句话。
如今有个同龄人陪她聊聊,挺好的。
程意礼貌笑道:“谢谢阿姨。”
程意自我介绍道:“学姐你好,我叫程意,是南路学校五年级的学生。”
蒋萧萧哦了一声:“你找我做什么?”
语气淡然,毫无生气。
“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样躺在这里。”程意淡淡说道。
她来之前了解过了,蒋萧萧跳楼伤到了脊椎,这辈子很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如今你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而罪魁祸首却坐在宽敞明亮的大教室里,继续享受着她们一帆风顺的人生,你甘心吗?”
想起肖甜的脸,蒋萧萧双手捏着被子,指尖泛白,紧咬着下唇,抬头斜视着程意:“你究竟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程意轻拂过蒋萧萧紧捏着的双手道:“我和你一样,是不甘心的人。”
蒋萧萧看着程意脸上还未好完全的伤。
“这是肖甜打的?”蒋萧萧问。
程意的目光回答了她的问题。
蒋萧萧嘲讽一笑:“看来她对你还算仁慈。”
而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程意说道:“多亏了有同学帮我,不然我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萧萧想起那段无助的时光,眼里闪过痛苦。
随即又闪过自嘲:“哦?是吗?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你想怎么样?”
程意抚摸着蒋萧萧没有知觉的双腿:“我们受的苦不能白受,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蒋萧萧轻笑一声:“代价?什么代价?让她赔钱?让她被开除?你知不知道她们家是干嘛的。”
程意冷笑一声:“当然知道,但她爸也就是在这个学校里有点话语权,出了学校,还能只手遮天吗?”
蒋萧萧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程意回头看了看,蒋萧萧的母亲正坐在护士站发呆,有意留下空间给自己和蒋萧萧谈心。
程意轻声问道:“你想不想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蒋萧萧愣住了。
“你这个伤,是她们造成的吧。”
虽然不愿意提及蒋萧萧的伤口,但程意不得不说:“你这个属于8级残疾,如果证实是她们故意伤害,欺负你的人都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蒋萧萧眼里闪过痛苦,摇摇头道:“没用的,他们说了,是我自己跳下去的,不关她们的事”
她不是没有告诉过老师,但学校根本不管这个事。
就连她跳楼了,都只是让肖甜家赔了几万块钱了事。
班里曾经要好的同学私下告诉她,肖甜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学校都不管,还有谁能管这件事?
程意微微皱眉:“他们,他们是谁?”
蒋萧萧哭诉道:“学校我爸妈去学校闹过了,学校的法律顾问说的,如果我们去打官司的话,我这属于自己跳楼,她们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不把这件事闹大,学校出面赔我三万块钱。”
蒋萧萧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工,哪里懂这些。
再加上蒋萧萧的班主任一再保证,他已经十分尽力的为蒋萧萧争取利益了,这件事原本学校无责,学校愿意出这三万块钱,已经仁至义尽。
彼时家里等着这笔钱给蒋萧萧做手术,蒋萧萧的父母便同意了,签了无责说明书。
程意冷哼一声:“学校的法律顾问当然向着学校说话,你们被骗了。”
“什么?”蒋萧萧不太懂。
她也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
程意道:“你方便给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蒋萧萧眼里闪过挣扎,那些痛苦的记忆,她不愿启齿。
这两个月来,无论父母怎么问,她都不发一言,搞的蒋萧萧的母亲总是半夜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