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温度挺高,宋青把军大衣脱下叠好,陆阳好像把厚衣服穿去洗澡了,那他回来的时候套上衣服就行,就不用给他送军大衣了。
他们打了三个大衣柜,南屋两个北屋放一个,原本是打算她跟安安一个衣柜,陆阳自己一个。
但她发现自己的东西太多,陆阳就一个行李袋占不了太多位置。
所以两个柜子用来放不同季节的衣服,她中午好不容易都收拾完了,还专门给他空出了位置,结果他把行李袋丢在这里就不管了,怎么是想在家里当甩手掌柜?
宋青不打算惯着他这臭毛病,底线都是一步步降低的,等你不想再降的时候也拉不回来。
她妈年轻的时候就包了家里的家务,她爹后来就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家里的扫把倒了都不扶,就等着她妈来做。
她妈能怎么办?
跟他说过也骂过,但是就是不干,最后只能是那个看不过眼的人来干。
这个头得起好,他要真的一身臭毛病,宋青不打算忍他,就是可惜了这屋子,花了这么多心思才布置好,要是离婚啥的就不属于她了。
结婚的那床被子打得特别大,棉花也费了好多劲才收齐,现在刚晒好闻着一股香味,她已经习惯了这个被子,那新被子就给陆阳自己盖。
一想到晚上她就有点紧张。
“安安,你站到炕梢那边,妈妈铺被子。”
等陆阳回来就看见两张被子泾渭分明的靠在一起,中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他抿了抿嘴,原本沸腾得他全身毛发都立起来的心,终于恢复了平常的速率。
那些被特意忽略过的问题,开始按捺不住渐渐浮出来。
他看着这崭新温馨的屋子还有正坐在炕梢玩糖纸的安安,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知足,他们连孩子都有了,陆阳你还在害怕什么?
日子还长。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宋青的脸就逐渐发红了,可能是忘了拿毛巾,陆阳发梢还在滴水,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和绿色的长裤。
这么冷的天他就这么穿着从淋浴房回到了屋里,也不怕感冒。
宋青不停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是根本控制不了视线往他那边瞟。
白色背心沾了水有些透明,可以看清身上的肌肉走势,宽厚的肩膀,细窄的腰,还有被绿色长裤束缚住的翘臀。
尽管隔了很多年,但她也知道那腰上蓄满了无尽的力量,毕竟她曾经拿腿搭过也丈量过。
咳咳咳。
赶紧拉回视线收拾那些细碎的小物品,安安拿着糖纸对着灯光看,不时就发出哇的一声。
母女俩手上都各自有事情,都没有发现陆阳目前的窘迫,是的,他跟宋青一样,洗完澡就顺手把内裤洗了。
他攥着拧干水的内裤,觉得自己的脸又逐渐的发烫了,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开始热烈的滚动起来。
家里的大件都考虑到了,独独忘了晾衣杆这种小事。
怪不得他拿衣服出去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郁闷和愤懑,那她的衣服放在了哪里?
他傻站在那里,视线在屋里乱瞟,一会儿就觉得不可能,应该是晾在了外边。
天可怜见,宋青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假装随意的对他说了一句“北屋”。
陆阳拿了一个衣架就匆匆的到了北屋,他拉开电灯也没敢多看,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挂上就离开了。
“妈妈你热吗?脸都红了。”
安安正拿着红色的毯子对着灯光看,原本以为是糖纸的问题,后来才发现宋青的脸真的红了,她很稀奇一直盯着看。
“是吗?”宋青用手背试了试脸颊的温度,“可能是炕烧得有些热了吧。”
她是想到了自己的内衣还挂在那边,他过去不就能看到了吗?
两个孩子都快四岁的夫妻因为这种小事都不自然了起来,陆阳跑去厨房端出晾好的开水,一股脑灌了进去。
等他回屋发现宋青正拿着一个盒子在对各种票证分类。
他今天拿过去的只是一些平常的票,还藏着几件大票呢,这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放在凳子上的行李袋。
陆阳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衣服就那么几套,随手一塞就能塞进衣柜里,但他就希望她能把他拉进自己的领地,像跟安安一样,能够让两人的衣服放在一起。
这年头布票难得,一般人只有几套衣服,根本塞不满一个衣柜,所以宋青在屋里放两个衣柜的行为,在陆阳看来是跟他分开放的意思。
他这些衣服穿了这么多年,根本就不值什么钱,哪里配得上那么大那么好的衣柜。
“我不知道你的东西是怎么放的,你自己收进去。左边这个是放现在穿的,右边是放夏季的薄衣服。”
宋青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想让他赶紧把东西收进去,这屋里什么都摆放在自己该有的位置上,他那个行李袋看着很突兀。
陆阳的心又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晃晃荡荡的,她也没想跟他分开。
他打开了一个衣柜,里面很香都是洗衣皂的味道,他顿时有些踌躇,要不自己的这些衣服还是放在外面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