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的话一说完,那些本来还躲在人群里为陈红求情的人都收了声,好像她说的也对。
“要是每个人犯了罪,说自己知道错了就不用追究,那以后我跟她一样去你们家里偷东西,你们也能原谅我?”
陆容慧最讨厌这种慷他人之慨,用别人的损失给自己身上贴上宽容大度的标签,自个家里不见一个鸡蛋都能骂几小时街,现在倒宰相肚里能撑船。
大队长还想说什么,田婶往外一站。
“行了行了,自家一泡屎都不肯便宜外人现在装什么?谁要是觉得不应该把她送公安局,那谁就替她去。”
后面当然还有人求情,不过最终大队长还是拨了电话。
大中午闹了一波很快就到了上工时间,知青点的人都很恍惚,陈红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带走。
地头,村民那边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这件大事,知青这边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沉默地挥动着锄头。
“你满意了?”
陈红那两个朋友在她被带走时虽然不敢吭声,但现在还是憋不住,红着眼眶质问起了刘若。
“你毁了她这辈子,她再也回不了城!”
“我没有让她偷东西,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说不定我都不追究。是你们纵容她,说是我还不如说是你们害了她。”
手表还回来后,根本没有人怀疑过陈红,是她自己顶风作案又偷了白容珺的肥皂,后面则是她这两个所谓的朋友一再撑腰,她才越来越过分。
“你们这群知青下了工后去大队部开会!”
刘支书过来通知他们,知青办跟公安局知道了这件事情都十分震怒,特别是知青办,深觉丢脸之际又把洋河村的领导们批了个狗血淋头。
怪他们没有给知青们做好思想教育,现在全公社已经下了文件,让村里抽人给知青们上课。
大队长快气得吐血,根本不想看见这群知青,就让刘支书过来。
知青们的好日子彻底到了头,现在每天要开会学习不说,大队长还狠抓他们的工分,但凡有人完不成目标必须要留下来干完。
再加上现在又是春耕,就这么过了快一个月,新知亲们手上磨出来的水泡已经结痂,手上脚上都是划痕,就连皮肤都晒伤了。
干的多就要吃得多,他们原本每天拿出来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后来干脆把粮食都集中在一起,吃多少做多少。
老知青们都在省吃俭用,有时候粥里还要加上各种地瓜干,看着他们每天吃馍馍,都预感到一丝不妙。
“还有好几个月才分粮,你们的粮食还够吃?”别到时候向他们这些人借。
“没事,我们吃完这段时间就行,以后省着点吃。”不吃饱根本没力气干活,大不了等没那么忙的时候吃少点。
每天跟拉磨的驴子一样忙活,大家回来一躺马上呼噜震天,根本没有人再去提及被带走,所有东西都不见了的陈红。
洋河村也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大家都在盼着春耕赶紧过去,再不歇一歇命都没了。
“白知青,你今天上午就干了两个工分,下午必须要补完6个。”
大队长正在地里巡视大家的劳动,发现白容珺居然又坐到了树下,人人都这么忙,就她还这么悠闲。
白容珺的身体几乎已经快要散架了,之前定的是每天四个公分,后来加到了六个。
大队长铁面无私,又因为之前的事情对知青们憋了一口气,但凡她没干完,不管多晚他就带着人守在地里,让她必须干完才能走。
手里的水泡起了又破,每天血淋淋的,一握住锄头就传来一阵刺痛,还有她的腰,每天回去都不敢伸直,全身就跟灌了铅一样。
她今天早上咬牙才干两个工分,下午实在坚持不住,才到树下坐了一会儿。
“我……”看见大队长过来,急忙站起来想跟他解释。
“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不干完你们俩就留下。”既然你那个对象愿意帮你干,那他就多干点。
大队长说完就走,其他知青根本头也没回,所有人看着长长的地垄,几乎都要溺在绝望里,哪还管她是不是又被骂了?
周寒正在不远处的地里,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慰女朋友,只闷着头不停的干。
白容珺踉跄着去捡起地里的锄头,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绝望。
“还有力气哭那你就多干点,别连累我们又被大队长骂。”
天天哭,但凡她把哭的力气多锄几下地,也不会害她们被记分员们挑刺。
知青宿舍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甚至都没人再抱团,太累了,有力气活着就不错了。
“听说了吗,村口要建纺织厂了!”
一个社员从外边打探到了消息,大声喊着跑到了地里。其他人都纷纷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太阳晒懵了,怎么还幻听了。
“是真的,市里的领导已经过来了!”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不再怕大队长严厉的眼神,纷纷围了过来。
“你说真的?”
村口那块地从一个月前就开始陆续动工,村口的国道跑了好几天卡车,源源不断的建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