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哪有那么多吃的。
对了,你不在厂里上班儿,你跑到这儿来干啥呀?”
江铁城摆出了长兄为父的谱儿。
以前在家里他就是个老实巴交被谁都能刺疼两下的大哥,这一次这些白眼儿狼休想再在自己这里冲老大。
果然一听这话,江金城立刻缩了缩脖子,他干的那事儿他自然不敢说出来。
“大哥,你咋一见面就骂我?”
“我不骂你骂谁,我一个人辛辛苦苦跑到这大西北来下乡来了。
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当工人每天吃的是供应粮。
怎么不说接济接济你大哥你还跑到这里问我要吃要喝,啥意思?
当初抽签的时候便宜全叫你占尽,怎么到了现在你连一点儿责任都不想负?
你可是家里爸妈当成眼珠子宠大的。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养家都做不到吗?”
这话说的字正腔圆,一下子把江金城想反驳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的确当初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抽签儿抽到了厂里的工人,那可是占了大便宜。
刘翠娥一听这话噎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这话自己当初是准备对老大说的,如果老大抽了这个签儿,哪有现在这些事儿。
可是现在老大拿这话来堵她和江金城,还真说不出个其他来。
“行了,行了,你就别折腾你弟弟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你弟弟那工作早就没了?”
“工作怎么能没了呢?”
刘翠娥当然不能说儿子在外面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学会了打牌,然后把自己的工作给弄没了。
“行了,行了,我和你弟弟一路赶过来,都快饿死了,你先让我们吃饭呀。”
江铁城一拍桌子,
“妈,你怎么还是这样?
以前你就惯着老二,现在你还惯着老二,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二不应该跟我说清楚?
当初的工作可是我诚心诚意让给他的,现在工作没了,不跟我这个大哥有个交代吗?”
“他的工作可是身及全家人的荣誉,全家人都指望这份工作吃饭,他现在把工作弄丢了,怎么全家都喝西北风吗?”
“妈,我现在过的啥日子你知道吗?我这个保卫科的副科长那也是欠了天大的人情。
这人情是要还的,我到现在每个月发了工资都得给人家,这工作是花了钱的。
我一个月下来兜里留不下3块钱,还得吃饭。”
“我几次三番跟家里写信,告诉家里我的难处,让家里给我点儿寄点儿粮票,寄点儿钱。
妈,是你不给我寄呢?还是老二不给我寄?
知不知道我有好几个月勒着裤腰带只能靠喝凉水来度过饥饿的夜晚?”
“妈,你是要饿死你大儿子吗?”
江铁城这番话可是上辈子全是老二江金城用来要挟自己的一番话。
“咋能呢?这你在农场好歹能吃到粮食,可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娘实在是没办法,老二根本不知道这事儿,我也没敢告诉他,他那工作丢了,现在就是个无业青年。”
“老大,娘也是听说你现在在这里混的不错,你弟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在那里他已经名声臭大街。
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呀,你可是大哥,你爹临去的时候,你答应你爹照顾好弟弟妹妹。
既然老三能到这里来当兵,你也想法子给你弟弟弄个工作或者当兵也行啊。”
刘翠娥还是没忍住,直接一开口就把自己的目的全都暴露出来。
江铁城一听这话心里冷笑,他就知道刘翠娥不可能好好的出现在这里。
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这是江银萍干的好事儿。
这个丫头和上辈子一样歹毒,自己拒绝了她之后,她就直接把老娘拉到这里,还不就是想着逼着老娘来给自己想办法。
娘,我就是一个普通保卫科的副科长,我能有啥关系让他们当兵?
当初老三能到这里来当兵,那是人家部队上误打误撞,当时我来的路上在火车上救了人,人家就还我那么一个人情。
你说我现在怎么能去?
我现在去找谁说这件事?
娘,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您大儿子,怎么我不是您亲生的吗?你非要逼死我不可吗?”
这一句话像是炸雷一样,让刘翠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心虚的垂下眼睑。
这个动作江铁城上辈子对自己的老娘了如指掌,他这个老娘一旦心虚干了坏事儿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
难道说自己真的不是江家的儿子?
上辈子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刘翠娥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要这样对自己?
他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什么能对自己这么狠,这么恶毒?
可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就明白了,自己不是亲的刘翠娥对自己从始至终就没有所谓的亲情。
“你这哎呀孩子胡说八道啥呢?
你当然是我亲生的,你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从小到大,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是我家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