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
郝连山的身形狠狠一颤,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父亲,父亲小心!”
郝木丞眼疾手快,扶了自己父亲一把:
“父亲,您还好吗?”
“奔雷骑,奔雷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稳住身形的郝连山脸色铁青,干枯的手掌死死攥紧。
数以干计的奔雷铁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战场上,然后从侧面杀进了陇军方阵。
刚开始陇军步卒还能稍微抵挡一下白雪卫的进攻,毕竟他们占着地利,凉军又是远道而来,死咬着牙是可以一战的。
但奔雷骑让他们知道,必败无疑。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回荡着两个字:
完了。
完了~
不管是郝连山和郝木丞,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后悔,如果要是不派袁增安出城,肯定不会落得如此局面。
“杀!”
“砰砰砰!”
“嗤嗤嗤~”
“啊啊啊~”
一名名悍卒横冲直撞的杀入了战场,长矛飞舞之间就是一条条人命流逝。
“拦住凉军,拦住凉军啊!”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屠杀,彻底是一面倒的屠杀。
奔雷骑的突然出现彻底打垮了陇军的战斗意志,尤其是军中的那些轻装步卒,仅仅一个接触就开始溃散。
如果说只有一个白雪卫,他们或许还能靠着人数优势尽力抵抗,争取和凉军打个两败俱伤,逼迫其撤军。
但一个奔雷骑,还是枪骑,让他们再无斗志。
战场侧边,奔雷骑的两位主帅谢霄雷和边栾罕见的没有领军陷阵,而是在一旁驻马观看。
“呼,累死老子了~”
边栾骂骂咧咧的说道:
“紧赶慢赶,总算是没来晚,三匹马差点全部累趴下。”
“没事,打赢就行。”
谢霄雷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轻松:
“王爷的计策真是绝妙,绕过武川直奔庸县,引诱陇军出城。然后再趁着陇军出城之际白雪卫杀出,一举击溃武川守军。
啧啧,妙啊~”
从谢霄雷横扫原崇道、准备进兵陇西的那一刻起,尘岳的密令就送到了谢霄雷的手中。
凉军的战术很简单:
先克大青关,而后直奔庸县,绕过武川城。
而白雪卫早早的就潜伏在了武川城周边,就等着陇军出城,半渡而击,让这些陇军进退不得。
不管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陇军都有退路可选。
而后奔雷骑在攻克庸县,切断武川、陇州两地的联系之后再驰援武川,助白雪卫一臂之力。
当然了,这条计策对奔雷骑全军将士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刚刚拿下原崇道的他们要疾驰上百里拿下庸县,然后再杀个回马枪直奔武川。
要是从过澜江那一刻开始算,奔雷骑已经来回转战数百里了,而且一直处于孤军深入的状态,全军士卒要随时保持最高的警惕,心理压力极大。
别看现在奔雷骑一个冲锋就彻底打垮了陇军步卒,但他们也是强弩之未了,要不是心中有一股必胜的信念撑着,一个个早就累趴下了。
幸好,庸县一战十分轻松,守城的陇军没有任何防备,奔雷骑毫无阻碍的就杀进了城。
现在奔雷骑留了一干人镇守庸县,尽可能的切断武川与陇州的联系。
边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陇军大败,这些个士兵定然会向武川溃逃,只要郝连山一开城门。
嘿嘿!”
只要陇军敢开城门放溃兵入城,边栾会毫不犹豫的带着身后干余骑杀进去,这就是他迟迟不动的原因。
而且你只要留心观察战场就会发现,不管是奔雷骑还是白雪卫,在冲锋的过程中的只求击溃、不求斩杀,尽可能的将陇军往城门的方向驱赶。
为的就是让城内的人开城门。
谢霄雷则没这么乐观,沉声道:
“从问天司传来的情报看,武川主事的这位郝家家主心狠手辣,会不会开门救人,还真不一定~”
边栾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气:
“如果不开城门,咱们就只好当着郝连山的面吃掉这一万多兵马了~”
“杀啊!”
“当当当!”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武川主将袁增安依旧在骑阵中厮杀,一杆长枪左右横挥,拼了命的阻拦凉军的攻势。
四干余骑对上三干白雪卫精锐,完全没有占到优势,反而被凉军压着打。
袁增安的目光中已经带着绝望。
“喝!”
“当!”
一柄弯刀从侧面挥来,袁增安险之又险的挡下了这一刀。
“身处战场,还敢分心?”
纵马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雪卫副帅文龙,那柄鲜血淋漓的凉刀已经取走了好几名陇军的性命。
“呸!”
袁增安怒目圆睁:
“反贼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