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噗嗤噗嗤~”
“啊啊~”
“喝!”
天色一点点的明亮起来,但苍狼山脉中的混战却愈演愈烈,巨大的烟柱在一座座山头上飘荡着,直冲云霄。
凉军已经进攻到了山中深处,而凉军大营周围的战事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两万羽林卫彻底被左骑军给打垮了,溃不成军,上万的骑军变成了几十上百人各自为战,无力面对左骑军一次又一次的凶悍冲杀。
半夜时分,羽林卫想趁乱撤进苍狼山脉之中,可左骑军和奔雷骑的接连出现彻底封死了他们撤离的道路,这两万骑兵成了弃子,无人管也无人问。
凉军部署周密,怎么会给独孤楠逃跑的机会?
既杀不出去,又见不到有援军来增援,陇军骑兵正在一点点的丧失斗志。
其实独孤楠明白,并不是独孤承业不想救,而是实在没能力救。
而且在开战之前他们就说好了,万一偷袭失败,大军陷入凉军包围,那独孤承业的重心就是守住防线。
是独孤楠自己决定出兵,也没地方可以让他后悔。
“呼~”
“呼呼!”
厮杀了半夜的独孤楠大口的喘着粗气,鲜血顺着他的肩膀一点点渗出,然后经过手掌滴落地面,一片猩红。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那是混战中薛猛留下的。
要不是手底下的亲兵拼死相救,今天独孤楠这条胳膊得被薛猛整个卸下来。
“将军,得赶紧想个办法啊!”
一名骑将急声道:
“要是一直被凉军拖在这里,两万兄弟都得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营不会派兵来救他们了,羽林卫只能自己找活路。
可又退不进苍狼山脉,怎么办呢?
独孤楠看了一眼混乱的苍狼山脉方向,那里冲天的火光告诉他,即使冲进去也是个死。
“去西南!”
独孤楠的目光猛然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沉声道:
“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士卒,全军拼尽一切向西南突围,我们绕过苍狼山脉,直接回陇州城!”
西南,西南是陇州境内的茫茫群山,与苍狼山脉相连。
凉军的主力全都集结在东南方,西南方向一定没有重兵把守,从那里走是羽林卫唯一的机会。
急中生智的独孤楠总算是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给手底下的兄弟们找到了一条活路。
“诺!”
副将应声怒喝道:
“传令,向西南突围!”
……
“当当当!”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拦住凉军,不得后退!”
“杀啊!”
“砰砰!”
“嗤嗤嗤~”
“啊啊啊~”
苍狼山脉中的战斗远比外围要惨烈、壮阔的多。
大火让陇军四散而逃,损兵折将。
左右骁卫组织起来的防线还未立稳,就被己方的溃兵给冲散了,凉军则趁势杀来,接连攻破陇军多道防线。
眼瞅要兵败如山倒了,独孤承业的那位义子黄安权站了出来,他带着麾下数千死士,硬生生的在一座山口处挡住了凉军进攻的步伐。
两山夹道的位置,一座由盾牌、鹿角、铁蒺藜组成的乌龟壳子卡在了交通要道。
数千陇军密密麻麻的守在这,对面是数不清的凉军精锐在拼命进攻。
每时每刻都有双方的士卒战死,盾墙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尸堆,两边士卒的尸体层层堆叠,场面惨不忍睹。
“杀啊!”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
陇军选择的阻击地点十分精巧,这里地势狭窄,凉军的进攻阵型很难铺开,骑军几乎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只能靠步卒硬冲。
而黄安权又在两侧的山坡上布置了大量的弓弩手,与盾牌阵相呼应,压制凉军的进攻势头。
短时间内,陇军占尽了天时地利,只剩下人和不在己方这一边。
一时间负责进攻的先登营还真被陇军给拦住了,死在盾墙前的凉军精锐足有上百人。
持刀立于阵中的黄安权满脸血色,眉宇间全是杀气。
为什么说他是个狠人,因为他不仅杀凉军,对自己人下手也是无比绝情。
就在刚才,防线刚刚建立完毕,就遇到了上百名从前面溃退下来的陇军,上百人乌泱泱的,也不听号令,就准备这么一冲而过。
黄安权直接下令:
全部射杀!
所以说这座拒马阵为什么能够立起来,就是因为黄安权杀伐果断。
别看现在陇军将凉军挡在了这里,但黄安权却心急如焚。
因为苍狼山脉太大了,进入后方的道路可不止这一条,他在这里拦住凉军只能迟缓一下凉军的攻势,凉军迟早会从其他地方攻入山谷。
到时候自己这几千兵马就成了瓮中之鳖,会被凉军前后夹击。
“将军你看!凉军有动作!”
“快看!”
士卒的惊呼声吸引了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