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加半夜的大雪终于慢慢停歇了,城外的大地已经是一片雪白之色,城中百姓的屋顶上也铺上了一层积雪,满城银装素裹。 这般美景可惜无人有心情去驻足观赏,整个福州城正处在血雨腥风之中,喊杀声震天。 “咚!咚!咚!” 南门外的攻城锤在数十名凉州士卒的推动下,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用铁皮包裹的坚固城门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门后的福州军正死命的抵住城门。 就在某一刻,数十名身形魁梧的凉州大汉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茫然的抬头看向城门。 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城门内侧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声声不绝,让人闻之就心头一颤,好像还有大量的鲜血从门缝中渗出。 “咕嘟!” 不知道是谁咽了口口水,数十名凉州军卒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手掌不自觉的握住了腰中佩刀的刀柄。 闻讯而来的朱天和紧张的看着城门口处,眼神中带着期盼。 他不知这惨叫声到底是攻入城中的厉拔天所部还是福州守军发出的,这位凉州步军主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嘎吱!” 城门在众人惊喜的目光中缓缓打开,城内的一幕让凉州士卒们都震惊了。 只见城门口处堆满了尸体,满目狼藉,鲜血横流。 厉拔天和池集两人浑身是血,互相搀扶着并肩而立,站在众人的面前。 两人身后的战场上凉州军卒正和福州守军激战,福州守军隐隐已经有溃败之意。 朱天和的眼眶一酸,眼眶通红,举刀怒吼道:“大军进城!” “杀!” 城外上万凉州步卒纷纷涌进城内,迅速击垮了城门口处的福州守军,继而开始分兵向各处战场进发。 朱天和大步走向浑身带伤的两人,张开双臂狠狠地来了个熊抱:“辛苦了,下去疗伤吧,剩下的战事不用你们管了。” 此时朱天和的眼中没有了作为步军主帅的严厉,而是满脸的心疼和骄傲。 我凉州步卒英勇如此,有何惧哉? “将军,我们还能打,不用撤!”听到要让自己撤下去,厉拔天和池集一万个不愿意,梗着脖子不肯走。 一边摇头,两人的身子一边不住的颤抖着,鲜血从伤口处包扎的白布中渗出,打湿了衣衫,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放屁!给老子闭嘴!”朱天和怒目圆睁的看向两人骂道:“我凉州有七万大军,人人可战,不需要你两今天就把命丢在这里,给我下去好好休息!” 朱天和的骂声让两人相视苦笑,无奈的点了点头,在士卒的护送下去大营治伤了。 城外不远处,尘岳和褚玉成策马而立,身后的数万凉州铁骑已经整军待发,长矛尽起。 “城门拿下了!”褚玉成看着远处疯狂涌入城中的大军,惊喜的说道。 尘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狠厉,手中长矛前举,怒喝道:“骑军进城,披甲者皆杀!” “咚咚咚!” 寒风拂过,大雪渐渐停息,伴随着战鼓擂擂,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福州南门外响起,数万凉州铁骑杀入城中。 面对凉州骑军的战刀,城中区区三万守军败局已定! 福王府内,父子两人终于谈完了。 周巍然跪在父亲面前,满脸泪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已经变成青紫之色,依旧长跪不起。 “好了,起来吧。”周同甫眼中也泛着些许泪花,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去吧,别忘了为父的话。” 周巍然缓缓起身,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最后看了父亲一眼,随即便大踏步走出了屋子,带着一群人快速离开了福王府。 “呼!”见到儿子离去,周同甫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墙上的地图喃喃道:“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啊。” 片刻之后,福王抽出了腰间佩刀,佩刀之上还镶嵌着立刻珍宝,寒光闪闪,这把刀已经跟了周同甫很多年了。 周同甫感叹道:“老伙计啊,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 福王府的庭院之中只剩下几十名周同甫的贴身护卫。 哪怕城中已经杀声震天,他们依旧坚定的守卫在此处,毫不畏惧。 周巍然临走前也没把他们带走,这是留他父亲最后的护卫了。 “嘎吱。” 福王的屋门缓缓打开,几十名护卫顿时挺直了胸膛,将目光投了过去。 周同甫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跟着自己多年的百战之卒,苍老的身躯逐渐挺拔起来,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势开始从身上散发而出,眼中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