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朝廷司礼监派来的小太监早早的等候在了驿馆之外,他是来接尘岳上朝的。 尘岳没穿往日的铠甲,而是换上了一身正三品武将的赤色朝服,腰中所配玉带之上绣着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猎豹,英气逼人,十分有威势。 按大周律令,唯有正三品的武将才能配猎豹图案的玉带,丝毫不能僭越礼制。 “尘将军。”见到尘岳踏门而出,等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连忙行礼。 “走吧,久等了。”尘岳微微一笑。 小太监一愣,没想到这位将军这么客气,连忙点了点头将尘岳迎上了马车。 京城道路平坦,马车行驶之中没有一丝颠簸。 尘岳透过车帘向外看去,清晨的道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影,商家都已开门营业,心道京城果然繁华。 马车渐渐行至皇城门口,此乃是宫禁森严之地,车流渐少,行人更是一个也看不见了。 “将军,到了。” 马车戛然而止,停在了宫门口处,小太监的声音在马车之外响起。 尘岳走下马车,看着满眼红墙的皇城宫禁,一股皇家威严油然而生,心中深感触动,这就是天下权力的中心了吗? 宫城墙边早已停满了诸多华贵的马车,想必是已经入朝的大臣所乘。 朝臣上朝一般都早早到殿中等候,尘岳今天需先在殿外侯旨,所以不急不忙。 “将军。”小太监躬身说道:“我送将军去大殿之外等候,等候宣旨即可入殿。” 尘岳微笑着点了点头,便随着小太监步入了满是禁军守卫的皇城宫门。 “等等我!” 就在两人刚迈入宫门之时,一道大喊声从身后响了起来。 尘岳两人疑惑的转头,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约摸五十岁上下,正拎着袍服大步跑来,显得有些狼狈。 “祭酒大人!”小太监连忙弯腰行礼。 尘岳闻言一愣,打量了老人一眼,好像在哪听过所谓的祭酒大人,但一时想不起来,看其官服也是一位正三品文官。 虽然不知是何人,但是尘岳也是拱了拱手。 “呼。”那位老者喘了口气:“终于赶上了,数月未上朝,差点晚了,正好跟着你们一起。” “祭酒大人的身体好些了?”小太监一直侍奉在朝堂上,显然对于这位老人很熟悉。 “好的差不多了,听说今天朝中有大事,就赶来上朝了。”那位老者理了理自己有些杂乱的衣服。 小太监低着头也不说话。 “咦,这位没见过啊。”老人看到了一旁行礼的尘岳,疑惑的说道:“这是今天第一次上朝的新人吧?” 一般官员上朝是不需要太监引路的,这位老者很明显熟悉礼制,见尘岳由太监引路,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正是。”小太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被称为祭酒大人的老者挥了挥手:“老夫顺道将他带过去。” 小太监有些犹豫的将眼神投向了一旁的尘岳。仟仟尛説 尘岳对小太监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小太监便不再多言,慢慢向后退出了宫门。 “有劳大人了。”尘岳朝着老者拱了拱手。 “不客气,走吧!”老人袍袖一挥,便朝着大殿走去。 皇城之内满地白砖,延伸到尽头之处便是巍峨雄伟的太和殿。 老人瞅着尘岳很是年轻的面庞,颇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娃,这般年纪就可入朝?” 这话语之间一点也没有官员的威严肃穆,倒是像邻家老者的闲谈。 哪家的娃?尘岳一脸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很明显这位老人把他当成了靠着家中权势攀爬上来的世家子弟。 见尘岳一脸苦笑,老人更加疑惑了:“你不认识我?” 尘岳茫然的点了点头,确实不认识。 老人好似有些气恼的忿忿说道:“卧病在床几个月不上朝,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不认识我了。娃娃,老夫叫宋之鹿,国子监右祭酒,记住了没?” 尘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在青州时听雪深沉提过一嘴。 据说宋之鹿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要不然也不会当上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可是全国青年士子渴慕之地,进了国子监就可受名师指点,日后科举之时就更有把握,相当于比寻常士子更接近成功之路。 可惜随着朝政黑暗,如今的国子监都是各大世家强行塞进来的世家子弟,少有寒门士子,渐渐的背离了设立国子监时为国育才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