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城的议事厅内在夜幕时分亮起了点点烛光,一排排油灯被悬在房屋两侧,照得室内透亮。 议事厅大门紧闭,新任的亲军统领徐洛带着几名精锐腰悬利刃的守在门口,没有尘岳的命令,绝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尘岳双手抱胸站在地图的侧面来回踱步,轻轻的脚步声自有节奏。辛疾、雪泪寒、云晨和耶律保机正围着地图在小声的讨论着。 在城中转悠了几天的尘岳终于看完了各处军营,对于城中的军旅情况很是满意,于是把大家给召集了起来,商讨对付燕军的办法。 这些日子燕军对于云锦防线的攻势稍稍的减缓了几分,但是依旧在把战线向前推进,每天都有堡寨和烽燧失守。哪怕自身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周巍然却乐此不疲,毫无停止攻势的想法。 按尘岳等人的性格,可不会放任他这么打下去。 “若是想出城偷袭燕军,无非两个目标,易水河畔的燕军大营和前出攻打云锦防线的军营,两者以易水大营兵力雄厚,按照避重就轻的原则,其实攻打何木答兀的军营应该要更容易一些。”辛疾轻声说道。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何木答兀的军营距离落云城较远,大股骑军出动定然瞒不过周巍然的探子,骑军一旦出城就有被两面夹击的危险。”耶律保机皱着眉头说道:“找我的意思,或许直接攻打周巍然的后军粮草,反而成功率要高一些。” 辛疾摆了摆手道:“难度太大,易水河畔的燕军尚有十万之中,镇辽军就算全军尽出也难以取得一场大胜。就算烧了他们的粮草,自身的损失也不可估计,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尘岳等人出城攻打燕军的目的可不是两败俱伤,而是要一场巨大的胜利,让他们不敢再对云锦防线动心思。 雪泪寒轻叹道:“确实不太好弄啊,燕军定然已经猜出了王爷到来,各处的防守势必要加强。” 云晨赞同的点了点头:“据游弩手回报,这两天燕军的探子足足比平时多了一倍,还与游弩手交了几次手。从他们的动向来看,就在等着我们出城野战呢。” 屋中气氛略有些沉闷,虽然大家已经在开战一事上达成了一致,但是怎么打是一件颇为头疼的问题。 城外的燕军两倍于凉军,就算派出大军攻打云锦防线上的堡寨和烽燧,周巍然依旧有兵力优势。 而落云城中可用于野战的骑军只有镇辽军的三万骑,这三万骑只要一动,定会被燕军死死的盯住。失去了骑军,奔袭何木答兀就是一场空谈。 “王爷,您有什么想法?”沉寂了许久的辛疾将目光投到了尘岳的身上。 尘岳并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回了椅子上,问了一句让所有人有点愣神的话:“城中步卒校尉,有个叫罗浮的,你们认识吗?” 负责领兵的辛疾和云晨愣了一下,皱眉思索,他们毕竟是主将,所接触的大多数是偏将,各军主帅一类的人,校尉这等层次的军官距离他们有些远了。 云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罗浮,是不是三十出头的一个男子,长得白白净净?” “哎,对,就是他!” 尘岳眼睛一亮:“怎么,认识吗?” 云晨笑了笑:“见过两次,此人在守城战事中的表现还算亮眼,而且观其言行,有些大局观,正因为如此最近才被升为校尉,此前他只是个都尉。” “什么来路?”尘岳的兴趣越发的浓厚。 “辽东人,之前是自己拉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对抗金兵的义军首领吧,一直在燕云山中抗敌,辽东全境光复后他才率部投入军中,算是新锐将领了。”云晨思索了片刻答道。 “是他啊,我想起来了。” 辛疾一拍脑门道:“入军的时候我扫过一眼,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支义军清一色都是步卒,连一匹战马都没有。而且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穷得叮当响,但是士兵们的精气神不错,我看都是当兵的好苗子。” “原来如此。” 尘岳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辛将军,你以为都像你们挽辽营一样有冷归南的财力支撑吗?那位可是个大财主,要啥给啥。” “哈哈哈。” 几人都笑了起来。 当初辛疾和岳展鹏能拉起一支七八千人的义军,还有两三千的战马,全靠着冷归南倾尽家财才打造出来的,冷归南自己却连一顿肉都舍不得吃。 战马这种东西,定是受到金人严密把控的,寻常人哪有本事弄到战马。别说战马了,士兵们能吃上口饱饭就不错了,这才是正常的状态。 而罗浮估计也是被金人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带着人钻进了燕州的大山里躲藏。仟仟尛説 尘岳眯起了眼睛道:“既然能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