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城外 一支支军伍列阵以待,旌旗林立。茫茫的北凉黑甲在这初春时节可谓是别有一番风景,似乎又给天地间带来了一丝凉意。 索性在大军之中还有着一万白雪卫,这漫天的雪白之色倒是和黑甲交相映衬。 前几日这冀城城外可是爆发了一场大战的,四万冀西道的驻军被凉军铁骑一战全歼,那位冀西道都护使刑嘉荣只两枪就被薛猛给刺死了。 现在城外倒是一片和谐,看不出有半点血腥气。 护卫甲士顺着官道一直延伸到天边,两侧都是鼓手和仪仗队,这阵仗可是相当的大。 还有不少的老百姓小心翼翼的站在人群的后方,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些都是从冀城之内出来的百姓,凉军破城的那一天可是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生怕会惨遭池鱼。 古往今来两军交战,一旦破城,胜利的一方大多会屠城或者纵容士兵劫掠百姓来激励军中士气,谁不怕啊。 但是凉军入城的这几天确实做到了和百姓秋毫无犯,迅速接管了城中的各级官衙,有些鸡鸣狗盗之辈想要浑水摸鱼捞点好处,也很快就被抓起来了。 城中的吏治可是半点也没被耽搁。 这下百姓们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只要不碍着他们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谁来管着冀城他们并不在意。 今天听说凉王即将来到冀城,许多人都壮着胆子携家带口的出来看看,冀西道的百姓对于凉王的威名可是如雷贯耳了,谁不想亲眼瞧一瞧。 以薛猛为首的一干北凉将领齐齐站在队伍的前方,脸色平静,拿下冀城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功绩,志在必得。 约莫等了一小会儿,官道的尽头开始出现了大片的骑军,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银色的巨龙,还带着一点黑色。 “王驾到!” “咚!” 在一声怒吼之后,鼓声四起,雷鸣般的鼓声让许多老百姓都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 “咚!咚!” 一面“尘”字王旗率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硕大的凉王大纛在风中瑟瑟作响。 旗帜随风起伏,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王者之气。 百姓们都瞪大了眼睛,中原之地的人都盛传,三十万凉地边军只认尘字王旗,不认京城天子,威风得很。 王旗之下,一道身披玄色铠甲的身影骑着一匹高大的北凉大马缓缓前行,身形健硕、面庞坚毅。 凉王尘岳,这位从军已经十余年的边军老卒,最近这几个月可是受尽了人生的跌宕起伏,差点把命都丢在了京城。 “看看,那个,那个就是凉王了。”人群中的百姓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个踮起了脚尖。 “哪呢,哪呢!”有的人还没看见,东张西望的寻找着。 “艾啊,什么眼神,就是王旗下面那个,穿着玄色战甲的,看见没?” “噢噢,看见了。这年纪看起来不大啊,真威风。” “那是,听说这位凉王十几岁就入军了,那时候你还在泥地里撒尿和泥巴玩呢,到今天三十出头。 人家已经是坐镇一番的藩王了,你再看看你,现在带着儿子和泥巴玩,没出息的。”这位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得了吧,哪能跟人家比?我听人北凉过来的商人说啊,这凉王早年间经常亲自领兵杀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鬼门关门口不知道去了多少次,这哪是寻常人能顶得住的。” “说的也是,啧啧,威风,威风啊~” 王旗之后,乃是褚玉成等一众北凉道上的武将,接着是徐洛领衔的两千白马义从,清一色披黑甲,骑白马。 自从京城大乱和王府遇袭之后,原先的两千白马义从折损殆尽,大多战死在了京城的城门口。 现在的这两千人是开战前从各军之中抽调而来的精锐,一部分抽调自大凉龙骑,另一部分来自各支野战边军,全都是最为精锐的百战之卒。 大战一起,尘岳的安全肯定是最重要的,所以徐洛在挑选新一批白马义从时可是十分上心。 白马义从之后则是一面面迎风而立的边军旗帜,大书着一个“凉”字,旗面上似乎还绣着龙纹为底。 钱子默和肖尚文两位武将的身影矗立在大军的最前方。 大凉龙骑! 一万人清一色穿戴银色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鱼鳞般闪闪发光,军中士卒的脸色是那么的冷漠和凌厉,只需要这么轻轻的一扫就让不少人头皮发麻。 一万凉王亲军,一万凉王亲卫。 别说是北凉的边军了,就算是这些中原之地的老百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