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城,河北道上闽郡郡治所在。 自平顶关被攻陷之后,凉军的铁蹄再一次迈开了他们前进的步伐,由老将吕集义所率领的两万步卒在镇辽军的掩护下一路长驱直下,势如破竹。 不得不说,老归老,老将军带兵的能力还是有的,让军中一干辽东过来的武将刮目相看。 庄泉的那支溃兵逃到哪里,吕集义就追到哪里,几乎没怎么给过他喘息的机会,这就导致庄泉根本没有时间重新阻止防御,只能一直逃。 与山南道不同的是,金吾卫主将庄泉还活着,崩的不算太厉害,他一路收拢溃兵,日夜狂奔,好不容易在闽城稳住了后撤的颓势,准备在此地据守。 闽城的将军府中,庄泉闷闷不乐的斜靠在椅子上,不仅自己战败了,而且他也听闻了宇文霖战死的消息,一时间他的心中竟然有些恍惚。 北凉铁骑甲天下的名头让京城的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他一直觉得传言言过其实,但真刀真枪的几场打下来他才知道,传言不虚啊~ 身后的凉军追了他将近半个月,直到这两天他才安稳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副将走了进来,步履匆匆,庄泉当即就抬起了头问道: “让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副将拱手抱拳道:“将军,出去探查的斥候已经回来了,离闽城最近的凉军大约有四五十里地,但他们好像是一支孤军,很奇怪。” “孤军?”庄泉的眼皮子一跳:“有多少兵马?” “大概四五千人,几乎都是步卒。而且军中还打着吕字将旗,想来领军之将应该是吕集义。” “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哈哈哈~”一直神色不佳的庄泉竟然笑了起来,看表情似乎很开心。 副将茫然不知所错,小心翼翼的问道: “将军,您在笑什么?” 庄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恶狠狠的说道:“我早就料到,凉军为了追击我们定然会不顾阵型速度,这支步军就是突前一步,因为追的太快才和身后的大军拉开了距离。 至于那些骑兵,一定是停留原地休整了,追了这么多天,战马是吃不消的,战马所需要的饲料、给养也跟不上。” 副将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愤怒的说道: “凉军如此不要命的追击,简直是不把我金吾卫大军放在眼里!实在可恨!” 庄泉的眼神阴寒的吓人,藏在袖袍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过了好一会人他才冷声道: “调集城中所有骑兵和没有受伤的步卒!立刻!” 副将一愣:“将军?您这是想?” “哼!” 庄泉冷哼一声:“凉军孤军深入、侧翼没有保护,此乃兵家大忌。我城中尚有两万士卒,吃掉他长途跋涉的四五千步卒,不再话下! 吕集义此人本是朝廷武将,却叛国投敌,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定要斩杀叛贼!” 副将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将军,陛下的诏命可是坚守不出啊……” 庄泉一抬手就打断了副将的话语,冷声道:“我军接连失利,军中士气低落,急需一场胜仗来挽回军心,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打赢了,陛下是绝不会怪罪的,相反还有功。 本将是全军主帅,你听令行事即可,出了任何问题,本将一力承担!” “诺!” 独留屋中的庄泉狞笑道:“这一次老子定要报战败之仇!” 能被第五心柔派来前线,庄泉本身就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但是吃了这么多败仗,换做谁心中都会有咽不下去的恶气,现在凉军露出了破绽,他自然想打上一仗。 就是不知道这一仗能不能赢了。 …… 数千士卒正在漫无边际的平原上行军,看队形有些不太整齐,士兵们三三两两的挤在官道上,军中有一面“吕”字将旗在高高飘扬。 这就是一直在追击庄泉的凉军,庄泉跑一路他们追一路,跟在后面抢下了好几座城池。 大多数人都走不太动了,手中还举着高大的盾牌,对他们长途行军来说是个负担,但吕集义严令必须带上盾牌。 老将军吕集义高坐在马背上,雪白的胡须自然下垂,浑浊的双眼总是在不经意间向四周扫过。 他周围的四五千号士卒大多是冀东道原先的手下,他投降之后这些人也跟着他降了凉军,但是军中的一部分都尉校尉是从凉军中抽调过来的。 一名军中将领策马来到了吕集义的身边,满脸愁容的说道: “将军,这样追击不行吧?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