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陉关,瀚州门户,是顶在瀚州防线最前方的一座关隘。 数年前北金突然猛攻瀚州,雁陉关猝不及防之下被北金兵马攻破,城中百姓死伤无数,而后北金兵马兵分多路杀尽了瀚州内地,天下震动。 这也让常家边军的仗变得异常难打,最后好不容易集结兵力,将北金兵马挡在了瀚州城一代。要不是那时候尘岳在辽东牵扯了北金大量兵马,还有一个燕戎在背后偷家,只怕北金真的要踏平瀚州了。 所以在北金被灭、边军收复失地之后,常家调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新修缮、加固了雁陉关,光是城墙就足足加高了三丈有余,还不谈遍布城头的各种箭楼、角楼、走马道。 城中士卒也是从各地抽调来的老兵,都是边军精锐。 如今的雁陉关号称是瀚州第一重镇,其坚固程度仅次于瀚州首府瀚州城。 瀚州地势相对而言比较平缓,独独雁陉关的东西两侧有连绵不绝的山脉,所以瀚州的古人们才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关隘,以防守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 如今宁军挥师南下,边军精锐大量调往中原之地,常家也没法每一城都派兵坚守,所以雁陉关的防 务自然成了重中之重。 天色渐黑,雁陉关的城头上亮起了一长串的火把,守卒来来往往的巡视着,一面面常家旗帜在城头高高飘扬。 城头守军的面色显得颇为轻松,值夜的人也并不算多,毕竟如今的平瀚道边境还没有战事发生,他们倒是成了难得的清闲人。 一名身材清瘦的武将在城头上缓步而行,时而停下来清点一下守军的人数,时而探头探脑的看向城外,还朝着旁边的士兵问道: “怎么样,没什么异常吧?” 守在城墙边的士卒大声喝道: “启禀常将军,并无异常!” 此人名为常河谷,常家旁系,是雁陉关主将,正儿八经的正四品武将。平瀚道边军之中,姓常的武将还是不少的,但不管是嫡系还是旁系,一定得有军功才能加官进爵,这一点常家在平瀚道立足百年,从未更改。 这或许是常家能在朝中和宇文家抗衡的底气之一。 “嗯~” 常河谷淡淡的应了一声,并叮嘱了一句:“小心守着,别掉以轻心,知道兄弟们辛苦,营中准备了热汤,等换防了就下去喝。” “嘿嘿,谢将军!”军汉咧嘴一笑,身形站的笔直。 光从 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常河谷在军中是有不小的威望的,而且爱惜军卒,体恤下情。 “噗噗噗~” 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常河谷下意识的扭头看去,随即就笑呵呵的说道: “颜将军,这么晚还亲自出来巡夜吗?” 出现在城头上的正是平瀚道步军指挥使——颜章,是整个平瀚道除了常家之外,地位最高的实权武将。 颜章的身后跟着好几排卫兵,常河谷粗略一扫,觉得起码有近百人,当下就很疑惑:颜章虽然平日里也会经常过来巡夜,但是今天带的卫兵是不是多了点? 但常河谷完全没多想,只当是颜章随意而为,而且颜章不管是官职还是地位,那都比他要高多了,那轮得着他说三道四。 颜章微微摆手,一脸认真的说道: “虽然平瀚道没有战事,但是巡夜咱还是需要的。这几天节度使不在,雁陉关的防务可就得靠咱们两盯着了。 万不可懈怠。” 常家大军南下、征讨宇文一族之后,留守在平瀚道的节度使常靖安基本都会待在雁陉关前线,以防不测,但是最近常家不是一直调兵赶赴胶东道吗,所以常靖安就返回了瀚州城 统筹调兵一事。 颜章是平瀚道步军指挥使,按理说也应该在瀚州城坐镇,但这次他是主动请缨过来、代替常靖安镇守边关的。而常河谷本身就是雁陉关主将,所以如今的雁陉关军务就掌握在这二人的手上。 一个姓常、一个姓颜,都是常靖安最信任的人。 常河谷笑了笑:“颜将军带兵真的是严谨啊,放心吧,城头上我已经查完了,没有异常。” “常兄查过了我自然是放心的,那咱就不去了。”颜章呵呵一笑。 他并未称呼常河谷的官名,而是以兄弟论辈。二人的年纪差不多,还是熟人,再加上常家和颜家本就是世交,称呼一声兄台没问题。 但是颜章毕竟地位比常河谷要高得多,所以一声常兄让常河谷的心中升起了些许暖意。 两人肩并肩的在城头上走着,时而聊一些趣闻轶事或者前方战事,自在倒是挺自在的,时不时还会乐呵呵的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