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从初秋到深秋,天气逐渐转凉。
放眼望去,之前郁郁葱葱的绿叶都已变得金黄,宛如一张金色的地毯平铺在大地之上,偶尔一阵凉风吹过,还会有几片落叶旋转着飘落地面。
谁又能想到这般美妙的景色之下是天下大乱、流民四起、兵戈相向呢。
太初三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大半年~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一天天的这么麻木的过着,对于各方的士卒来说,每一天清晨醒来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一天。
天宁道、胶东道的局势越发的紧张起来,两边剑拔弩张,大战之味甚浓,只不过始终没有一方率先掀起战端。
颜章的那位女婿倒是显得颇为悠闲,穿着一身长袍,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柄长剑,有模有样的在庭院里比划着,师鸿则抄着手在旁边伫立不动。
钟泰然虽然一跃成为了军中将领,但说到底没上过战场,所以这些日子找了几个师傅学了几招,每天闲下来都会自己比划几下。
他琢磨着要是有哪一天真上了战场,总归得知道怎么拔剑挥剑不是,不然引起旁人笑话,真让他杀人就算了,没那个胆子。
到底是
被颜章看中的女婿,底子虽然薄,但悟性不错,现在的身形看着颇为飘逸柔和,剑锋闪闪,一招一式都很漂亮,不懂得外行人估计真会把他当成用剑的行家。
但要是换成沙场老卒一眼就能看出钟泰然这些动作都是花架子,顶不得半点用,全是破绽,而且近身作战,这样花里胡哨的长剑远没有简单的弯刀实用。
“啪啪啪~”
当钟泰然比了个招式,收剑入鞘之时,师鸿很合时宜的鼓起掌来,啧啧称赞道:
“公子真是练剑奇才,短短月余就有如此成效,挥剑的角度恰到好处,力道也掌握的十分巧妙。
下官在岳麓书院也算是见过不少人练剑,能有公子这般剑术的寥寥无几啊~”
“哈哈哈,你的话还真是中听啊,别说,本公子一握住剑柄就觉得整个人都和长剑融为了一体。
哈哈哈。”
钟泰然满脸笑意,一边说还一边宝贝似的拍了拍刀鞘。
这就是师鸿讨喜的地方,拍马屁的话说的恰到好处、有理有节,直接让钟泰然信以为真。
人聪明、会说话、办事得力,换做谁都会喜欢这样的贴身幕僚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师鸿笑道:
“那
公子可就真的得让岳麓书院那帮练了几年剑的人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我也就是身子单薄、体力不行,握不了剑,不然高低得跟公子学两招。”
“哈哈哈!你可不能偷懒啊,还是得练练。等本公主有空了,就教教你,我这也算是出师了。
哈哈。”
“那下官就提前谢过公子了,呵呵~”
两人一来一回,聊的很是开心。
钟泰然笑呵呵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凳子上还铺着一张温软华丽的毛毯,极为开心。
师鸿顺势递了毛巾给钟泰然擦擦汗,还顺带着说道:
“公子,前些天您不是跟我说家里老爷子的腿脚不利索吗?
这两天臣寻访到一位名医,专门治腿脚,名气颇大,公子觉得要不要让老爷子过来试试?
药到病除下官不敢保证,但最起码这位名医治好过很多人,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江湖骗子。”
“噢?你还真是有心啊。”
钟泰然有些错愕,自己前些日子随便说的几句话都被师鸿记在了心里,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
而且自己父亲的病一直是他的一个心事,如今自己在外领兵,也算步入政坛了,家族事务还得靠父亲打理,这身体
得调理好啊。
钟泰然摆了摆手道:
“哎,既然找到名医了干嘛还让老爷子过来,直接花重金,派人把名医送到瀚州不就行了。
只要能治好,银子绝不是问题。”
钟泰然一开口就是豪门子弟的风范,丝毫不在意银子。
钟家产业无数,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咳咳。”
师鸿轻声劝道:
“公子,名医都有名医的傲气和性格,他们最看不惯用金银去衡量他们,容易引起反感。
而且大老远的让人家跑一趟,有点为难人了。
咱们把老爷子接过来,亲自登门,一来让人家感受到公子的尊敬,治病也用心;
二来嘛,公子掌兵这么久,正好也让老爷子看看公子如今在军中的威信,也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再说了,老爷子整天待在瀚州城,想必甚是想念公子。”
“唔,你说的很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