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发现雷古勒斯变了,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阴恻恻的很少开口说话,可每次从马尔福庄园回来,他的周身就像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双出自同一血缘的灰眼睛也比往常愈加明亮。回到格里莫广场的家中没多久,这种暖洋洋的气息就从雷古勒斯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路过西里斯的房间时,雷古勒斯仍是一副对谁都漠不关心的表情。 像是捕捉阳光带回黑夜后,掌心里尚存的一丝余温。 这天下午雷古勒斯回到布莱克老宅时,西里斯破天荒地朝他主动搭话。 “在马尔福庄园待得很开心嘛,你还回来作什么?” 雷古勒斯抬眸看了一眼倚在门框前交叉双臂的西里斯,没理他。准备从走廊边漆黑扶手的另一边绕过去。 西里斯上前跨一步挡住雷古勒斯的去路。 “喂,你敬爱的兄长可是在和你说话。” “有什么事,我要回去复习魔药了。”雷古勒斯抬起头直视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兄长,小孩子在这个年纪总是长得很快。 西里斯斜着脖子看着自己这个外表顺从实则乖戾的弟弟,嗤笑了一声。 “这么听她的话?未来的布莱克继承人。” 她指的是沃尔布加·布莱克。暑假回来以后,西里斯已经有段时间不愿意叫自己的母亲了,只是用“她”来代称。 “我亲爱的兄长,只要你身上还流淌着布莱克的血,你就必须好好称呼母亲。”雷古勒斯盯着西里斯的灰眼睛,神情里掠过一团阴霾,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口中吐出来的单词却充满敌意。 “自甘堕落。” “呵,你口中所谓的永远纯粹,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骗局。” 纯血的理念与自由的信仰在两兄弟之间碰撞出漆黑的火花。 “切,没意思,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了呢。”西里斯率先移开目光,仿佛刚刚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一时的错觉。 “你什么意思。”雷古勒斯眼神古怪的看向西里斯转身离去的背后。 “没什么意思,就当我看错了。” 我竟然愚蠢地期待他会有什么改变,真是想多了。 说完西里斯回到房间,“砰”得关上了那扇被涂成鲜艳红黄色条文的门,上面贴着一张巨大的被撕碎了又重新粘上的查德利火炮队海报,飘动的字符展示着今年他们推出的全新的口号,“让我们大家交叉手指,期盼那最辉煌的时刻”。 西里斯记不清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雷古勒斯的,或许是5岁时他第一次偷偷带着弟弟骑扫帚被母亲发现后,沃尔布加亲手折断了他用零花钱买来的扫帚,雷古勒斯没有露出一点难过的样子,也不为两人作任何辩解,就站在那里默默承受母亲的怒火。他一时无法发泄心中愤慨,转而指责弟弟的懦弱无能,雷古勒斯却一脸平静地对他说:“西里斯,母亲没有做错任何事。”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与众不同。 后来他越来越能感受到这种“不正常”,他不能有属于自己的爱好,因为那被母亲认为“低俗”,不能养毛绒绒的宠物,因为会把地毯上粘的到处都是毛发,不能选择喜欢的衣服风格,因为那不符合布莱克家族高贵的形象。 他在宴会席间听过一些风言风语。 “看见了吗,就是她,沃尔布·布莱克,嫁给自己堂弟的布莱克。” “那个所谓最古老、最纯正的纯血家族?” “哪有什么最纯正啊,我看他们就是自欺欺人。” “正常人谁会嫁给自己的兄弟。” 沃尔布·布莱克是一个自私的纯血疯子,西里斯从未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他憎恶身上流淌着的,肮脏的、自然血亲之间诞生的骨血。 同为兄弟,西里斯曾经隐晦地将这份心事告知雷古勒斯,提醒他这是错误的。 雷古勒斯却不以为然,依旧向往着母亲口中的纯血荣耀,甚至以自己的血脉“纯净”为荣。 他们都疯了。 就在几天前,布莱克夫人警告他,如果他不出席堂姐纳西莎·布莱克与卢修斯·马尔福的订婚宴或者在宴会上故意和自己对着干,他今年就别想再回到霍格沃兹,哪怕转校转到德姆斯特朗去。 又是马尔福。 “小姐…”多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奥罗拉的房间。 奥罗拉正在画炼金图阵用以测试月光石手链坚韧度,陡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的手一抖,胡桃木板上的图案溢出一条长长的线来。 “吓死我了多比!下次不要突然这么悄悄地说话。”